徐侑希看着她如此犹豫带着为难的模样许久。
几分钟过去後,卧室还是一片沈寂。
徐侑希双手放弃般的无力垂落在了身旁,她在心里说了句,算了吧。
一整晚她为了温漫的事情,紧绷的神经早已经来到了崩溃边缘。这些天本来就因恶梦缠绕而没睡上一天好觉,今晚甚至没吃上饭,还得使劲的扶着b自己高半颗头的人,忙前忙後,t力消耗的让她感觉胃病又要犯上了,又接连着的大腿开刀、牛皮夹、浴室误会种种事件,她一颗心就这样被高高举起又重摔下来了,来回了好几次,而这最後一根稻草,被温漫用沈默压倒了。
她不气不想怨,因为是她自己主动去找的温漫,是她活该。
她现下只觉得累了,什麽话也没再多说,转身就离开了。
徐侑希回自己房里拿了乾净衣物就躲进了浴室里,打开了浴缸上的水开关,哗啦啦水声顿时响彻了整个空间,她卷曲着身坐在了浴缸边,将头枕在了膝盖上,等待着水放满的期间,只是静静地无神忧抑的望着窗外,垂放下的左手在浴缸里有意无意的慢慢撩拨着水波。
北城正迎来锋面,大雨倾盆一整晚,灯火明亮的夜城被灰雨蒙蒙地笼罩了原本的面貌,雨水糊去了盏盏灯火,寥寥无几的车尾一闪一闪的晕开了路面上的积水。
直到浴缸里的水溢了出来,徐侑希才後知後觉的地扭过身,关了水,起身,褪去身上最後一丝衣物,踩进了浴缸里,坐落,整个人浸泡到了水里。
她今天真的累了,心累,身t也累。
氤氲热气白白成团的往上攀升,她靠躺在浴缸里,闭上眼任由脑海轮播着今晚的一切,温漫的牛皮夹,刚才浴室里抚拍她背的人,最後温漫眼神布满犹豫和为难,踌躇不前的模样。
她以为许多未解的事情,随着时间就会被解开或是她会慢慢的淡忘,可是,令她无措的是事情在这几天一件又一件的接连砸向她,而她依旧还是半点不解的状态,让人感到无力。
温漫究竟有多少事情是愿意告诉她的…
大腿上那骇人的疤痕…
拒绝去医院…
这十年来都经历了些什麽…
她低声用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量念道:“相思万缕意不己…漫漫舞动重逢时…”
“心中的相思之情…千丝万缕…令人难以自持。”
“当再次重逢时…心中舞蹈如梦一般。”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丢掉温子妍教授於她的译文能力,那这两句的意思就是这样了。
“相思万缕…意不己…,可你为什麽能够思念十年之久…”
现在的温漫,总让她不自觉的就升起防卫和猜疑的心态,她不想这样的,可是脑袋却不受她控制的往那些方向去想着温漫的每一个举动。
温漫说要追自己,说自己可以不理她,可却在隔天因为自己的一次拒绝就泪眼簌簌地b她屈服。
温漫说会慢慢解释,可却连为什麽不去医院的原因,都无法轻易向她开口解释。
如果今天温漫没有腿疼,或是她没有起身去找温漫,这些事情她是不是根本一点也不会知晓了,温漫根本就不会与她说起吧。
温漫说让她相信,那她相信温漫吗?
她是相信温漫会解释会说与她听的,她也相信温漫有难言之隐的。
在她听见温漫说会解释要她相信时,在她看见那些珍藏的回忆都被温漫完整的保存随身携带如同她一样的时候,甚至是感受到温漫只对她流露的柔情依存的时刻,她是真的相信的。
可她不相信的是,温漫真的会把事情完整的解释於她吗?
她很害怕再一次t会在自己什麽都不知情的状态下,又找不到温漫,那样的恶梦,还要她再经历一次吗?
如果是这样,她宁可就此停住在此,她真的无法再去承受第二遍了。
徐侑希洗完澡出了浴室後,机械般的护了肤,吹乾头发,最後去了厨房又弄了一冰袋。
她本来不想再管了,可是当她走到自己门前时,身t还是不自觉的停驻在原地,随後抬脚往厨房去了。
她承认,她受不了温漫在她面前受伤、倒下的模样,在温漫面前她就像初生的小幼崽似的,一丁点的抵抗能力都没有,即时她因为温漫的不解释而感到受伤後,还是没办法做到视而不见。
即时她现在心里早已乱到了极点,崩溃了一次,也放不下这样的温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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