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从五颜六se的灯笼中,挑出一件什麽颜se都没沾上的灯笼,付了钱,将里头的烛火点亮後,递给了她。
素面的灯笼,一如她的清雅,即便什麽也没沾上,也特别耐看。
这是陆风选它的理由,现在提在她手里,非常般配。
他们走向另一边的街道,欣赏更为华丽的灯会,沿途经过几对佳人,陆风下意识地看着两人手挽着手,甜蜜地过着两人世界。
他们之间仍处在模糊的阶段,即便亲密关系早早建立了,却没有足够的信任和安全感,让她能放心地依偎在他怀里,甚至主动挽着他的手臂。
他们就像众多对佳人里跳出来的两人,没有交谈,没有亲密互动,更不用提牵手,即便陆风站在她身边,他们也像纯粹被这片美景x1住,单纯为了赏灯的人而已,谈不上感情,也谈不上熟悉。
陆风观望着缤纷炫目的美景,发楞了好一阵子,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身边的她不见了,他着急地四处寻找,照着走过的路线一一寻了一遍,却还是没发现她的踪影。陆风停了下来,脑中思考她可能会去的地方後,立刻冲回车上,指挥士兵往反方向过去。
一路上陆风能感觉到自己心跳声越来越大,几乎是连着他紧张的思绪,一同飘向外头,不放过任何一个影子,直到车停在熟悉的建筑物前,陆风总算见到跪坐在地的她。
他下了车,走向前,在她身後开口:「看完了吗?」
话落,她转过头,与他对视。
她眼里噙着泪水,带了一点诧异与不解,然後渐渐转为怒气。
陆风看着她,愣了几秒,便朝她走近,把掉落在地已烧起来的灯笼踩熄,将剩余的骨架交给身边的士兵,然後弯下腰扶着她起身。
他知道陈家人在她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哪怕是一分同情,都不会施舍给他的她,在见到昔日的繁荣如今演变成这副惨状,会经不住打击是很正常的
以前的陆风想让她睁大眼睛看清楚,让她独自一人面对满目疮痍的事实。
但现在他不要了。
他之所以一再地接手陈家的後事,尽心尽力瞒住风声,为的就是不让她看见,自己尽全力换来属於陈家人的幸福,最後的下场竟是这副模样。
他不忍心看见承受不了伤痛而崩溃的她,他知道她一定会将所有的罪都怪在自己身上,知道失去了陈家,等同於失去了她。所以陆风宁可小心的瞒着她,宁愿她埋怨他一辈子,也要让她以为,陈家一直都在。
但,陆风高估了自己,也疏忽了她心里的念头。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
纸是包不住火的。
若没让它一次烧成灰烬,悲伤只会持续下去。
车辆行驶在颠簸的路上,离开热闹的人cha0,持续往偏僻的山上前进,一路上陆风保持一贯的沉默,在到了目的地後先下了车,然後一样伸出手,接她下来。
而她,略过了那只手,穿过他,走到了墓园前,盯着墓碑上的人名,久久不语。
那是陆风为陈家人设置的墓园,因为没有经过上级的许可,只能选在偏僻的山区埋葬。
这也是他在陈家人si後,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
陆风走到她身边,陪着她站了许久,然後,她问:「你早就知道了?」
「一段时间了。」他说。
「什麽时候的事?」
「去年,因为走私的鸦片的事,陈富商带着他的妻子和儿nv打算逃往海外,但被国家的军队拦了下来,受到了制裁,最後葬在这里。」
「是你把陈家人安葬在这的?」
「嗯。」
语毕,两人又陷入一片沉默。
「什麽时候开始知道我不是陈千金的?」
陆风没有回答,他知道以她的聪慧,一下子就能找到答案,所以他没说,也不解释,只看着她抬起头,用那双澄澈的眼睛,盯着自己。
「一开始,你就知道我不是小姐了对吗?」
是的,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了,即使现在他想说後悔也来不及了。
他唯一能给出的答案,只有这句:「我知道你原来的名字。」
话落,她黯淡的视线,逐渐转为冰冷,最後移开了目光,聚焦在墓碑上,毫无生气。
「你已经不是陈家的人了,你不用再背负陈家的身份,你可以做回你自己,过你想过的生活。」这是陆风一直想对她说的话,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
可他忘了自己才是一步步把她b向绝境的罪魁祸首,他根本没资格对她说这句话。
等到陆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麽时,她却开口了──
「我不知道我的生活还剩下什麽……」
那晚,她生了一场大病,严重到又进了医院一次,那场病几乎夺走了她所有的jg气神,从苍白的脸到骨瘦如柴的身t,紧闭的双眼像遇见最可怕的噩梦,牵连的毫无血se的嘴唇,喃喃自语。
陆风握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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