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花在黑暗中看见了另一个自己,一个坐在公交车上冷漠注视着那白花一样老人的自己。一个从未对别人伸出援手之人,怎么敢奢求别人对自己伸出援手呢?
“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当所有人都讨厌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也一定有问题。”
“可怜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
……
江海花想着,眼泪顺着脸颊跌落在黑暗中,一颗名为“自卑”的种子在她心中长成苍天大树,她不断质疑、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抱紧双腿,蜷缩在角落,她的心慢慢不再向往光明了。
蔡阳佝着腰撑着双腿,大口喘息着,额头上的头发跟刚洗过头一样湿哒哒的。
走上楼梯,往黄楼天台上去,到楼道口发现上了锁,连二楼都上不去。正当她离开黄楼,还在思考江海花能去哪了的时候,忽然看见厕所外的窗户上挂着一只鞋子。仔细一瞧,感觉怎么和江海花今天穿的鞋子一样。
跑进女厕所,在厕所地面上果然看见了另外一只鞋子。然后其中一个厕所隔间门口上还抵着两根拖把。蔡阳一脚踹掉抵在门上的拖把,打开了厕所门。
光照进狭小的厕所隔间,因害怕蜷缩在墙角的江海花,失魂落魄的。蔡阳走到跟前,也一点反应没有。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江海花无意识哀求着,脸色苍白的吓人。
“江海花!”蔡阳的一声呵斥,将她从梦魇中拉了回来。
“蔡阳?!”江海花看清面前这个人,本以为流干的眼泪,又大颗大颗砸落在地面。
见她这般模样,蔡阳心疼得厉害,将她扶起来后,冷脸说道:“是那天那几个人吗?”
江海花嘴一撅,顿时委屈大声痛哭起来。
蔡阳瞬间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最后直接手不停帮江海花抹去脸庞上滚烫的眼泪,江海花则顺势扑进蔡阳的怀里。
蔡阳浑身僵硬起来,不过感受着怀里哭得忘我的江海花,犹豫片刻还是伸出手轻轻拍抚着她的脑袋。
今天阳光太烈,林子里的蝉鸣一声胜一声,仿佛满林子都是。江海花哭了很久,直到再哭不出来,泪痕印在通红的脸颊,嘴唇干裂起壳。她才抬起头,正好对上蔡阳关切的目光,脸颊霎时间红透,一把将蔡阳推了出去。
耳光
之后又反应过来,连忙上前道歉。蔡阳摆了摆手示意不碍事。
“我们回教室吧。”蔡阳开口道,“你已经消失很久了,我怕大家担心。”
“好。”江海花红着脸点点头。
一路上蔡阳沉默着,也没再问江海花为什么被关在厕所里。她心里知道,江海花不愿提,就是不想说。
回到教室,班长就告诉江海花和蔡阳说吕盛兰让她们去办公室一趟。杨大仙和许正男凑上前,解释后,江海花才知道,蔡阳是翘了课满学校找她。
“对不起。”走在去吕盛兰的办公室路上,江海花突然停下脚步。
蔡阳听见,转过身,皱着眉头,又很快舒张开,笑了笑道:“都是朋友,不用说这些,况且驴姐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说完蔡阳继续往前走。
“蔡阳。”江海花又叫住她,挣扎了会儿,想明白了什么似的开口道:“我们还是别做朋友了吧。”
蔡阳僵硬了片刻才转过身,这次眼中一点笑意都没有,带着质问的语气:“江海花你到底什么意思?觉得我一天闲的是吧?”
江海花抬起头看着蔡阳的眼睛,眼泪一直在她眼眶打转,抿着嘴,再次重复道:“我说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了。”
“江海花你是不是真觉得我一天闲的没事儿干啊?”蔡阳两三步走到江海花面前,微微低头看着她,用威胁的语气说,“你要是把我蔡阳想成那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我知道。”江海花没什么表情,“麻烦你给大仙和正男也说一下,我也不想和他们再做朋友了。其实我一直都不喜欢你们,一直都在强迫自己和你们要好,现在我不想假装了。”
“呵!”蔡阳轻笑一声,“江海花你算个什么东西?”
说完蔡阳朝着吕盛兰办公室走去,一脚踢开门,进门和吕盛兰吵了一架,又气冲冲甩门而出,门撞在门框上,又猛地弹开。她像一阵狂风呼啸而过,路过江海花时跟没瞧见一样。
“江海花你进来!”吕盛兰忍住怒气道。
“是吕老师。”江海花进门时,轻手轻脚将门关上。
“说吧!为什么逃课?”吕盛兰将笔拍在桌子上。
“我没想逃课。”江海花佝着身子。
“那你人呢?为什么没来上课?”吕盛兰怒火中烧,一个二个现在都已经不把她当回事了。
等了半天就见江海花低着脑袋什么也不说。
“我问你话呢?前面几节课去哪了?”吕盛兰叫喊道,声音尖锐起来。
江海花依旧盯着自己脚尖。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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