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跟着坏脑,好像真打算和他一起走上个把小时出去采买。坏脑不明白她的意思,只好出言询问:“文小姐,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文清镜摇摇头,笑得平易近人:“一起去嘛,我还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呢,正想走走看看。”
坏脑马上接过她肩上挎包,既不问也不劝,轻车熟路带着她往外围走。
洛文在楼里等到暮色四合,才等回姗姗来迟的文清镜和坏脑,臭着脸对他们两挑三拣四:“说买烟买饭就只买烟买饭吗?在雷生手下做事这么easy吗?酒也不会买一瓶?痴线。”
“明早到茶楼再饮吧,今夜早点休息。洛文哥先选饭。”还是文清镜,她赔着笑脸安抚洛文,殷勤地劝。
待到洛文饭饱,楼里连灯也无一盏,他只好无聊地往楼梯间去,预备躺下休息:“妈的,这里连条鸡也无。”
文清镜望着他的背影脸色凝成冰河,眼里是掩不住的憎恶,只等今夜快些结束。
“早点休息,”她转过头,还是笑眯眯地叮嘱坏脑,“今天坐船坐得人头晕脑胀,我先睡了。”
她也不等坏脑回答,提上行李包往避风处一丢,从随身带着的挎包里翻出风衣穿上便就地坐下,靠着墙打起瞌睡来。
夜里,坏脑警觉地听见文清镜那边传来悉悉索索一阵声音,他假装熟睡,只当不知,任那边声音越来越远。
今晚月光皎洁、满天繁星,照得楼上楼下一片亮堂堂。
早在坏脑悄悄收起脚时文清镜就已瞥见,想必是雷耀扬事先知会过他,让他这一路上装聋作哑,别管她是杀人放火还是拦路打劫。
她轻手轻脚奔向洛文,却又一阵大力摇晃,借着暗色藏住眼里嗜杀的光:“洛文哥醒醒,楼下有人在撤走公司的建材。”
洛文自梦中被她唤醒,不爽地扇过一个耳光,但文清镜在夜里视力绝佳,早看清他扬起的手,不动声色抓住他胳膊更用力地摇:“洛文哥醒醒神啊,去楼上看看是怎么回事,我们这层楼被前面那栋挡住,只能看见他们进出。”
他本就对文清镜十分轻蔑,清醒的时候都觉得她不过就是个雷耀扬的马子,依附老板过活狐假虎威,现下在梦中突然被唤醒更加迷糊,没扇到耳光也忘了,急急忙忙站起来跟着她上楼去。
转过拐角,文清镜指着西边慌张地拖他过去:“就这边,他们就在楼下扎钢筋。”
洛文不疑有他,探出大半个身子朝楼下张望。
楼下?哪有楼下?楼下不过是浇筑到一半的地基,半凝固的水泥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灰,又映出个月亮冒着白白的泡,锋利的钢筋直指云霄,像是垂死之人从地底伸出求救的手。
他尚不及回头质问她为什么骗他,一阵力就突然从身后传来。
文清镜站上洛文刚刚站过的地方,看他沉下去,看他陷进去,看他就此永远沉默。
下了楼,她叫醒仍在梦中的坏脑:“打电话给搅拌站,通知他们今天准备的混凝土可以进场浇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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