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
从一开始,伍桐就没有温柔对待他过,她用了一种不正常的、偏执的方式。
所以他们还是分开比较好,沉泠这样的人,往后也会一路有爱相伴。
“泠泠乖。”但伍桐还是回握了沉泠的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冷漠,“我不会丢下你。我们回家吧。”
反正他过后都会忘得一干二净。
去北京的前一天,行装皆以收拾妥当。
那晚伍桐问沉泠,能不能做一碗阳春面给她吃。
沉泠的手艺比她好太多。伍桐不紧不慢吃着,沉泠忽然说:“听说你们旅游时,夜夜去酒吧。”
伍桐停筷说:“是,但光太闪的我不喜欢。站在旁边想安静一下,又有人来猎艳要微信,我还帮过几个女孩子脱困。”
她这些日子面对沉泠,话多了起来:“gay吧舞倒是跳得不错,只是还有脱衣服的,我眼睛受不了。”
话毕,空气陷入怪异的沉默。
伍桐和阿囧他们一起待久了,嘴也变快。她继续活跃气氛:“不过我发现猛男酒吧那些人身材也不怎么样……”
至此,沉泠却没再说一句话,气压微妙地低沉起来。
许久,他才忽然道:“既然你喜欢,能不能邀请你,和我一起去苹果核?”
苹果核如今已是b市地下乐队驻演的首选酒吧。伍桐与沉泠走进时,台上正在热唱迪斯科。主唱穿着镭射衣,彩灯旋舞,入眼尽是迷乱的光与人。
未免被撞到,伍桐赶紧将沉泠拉至客座边上的窄小空间。此处藏在两柜之间,正好能将台上情景看仔细,又黑暗一片,无人问津。
空间只能勉强挤得下两人,他们都微侧着身,紧紧贴在一起。沉泠的手护在伍桐脑后,便又将她带近了些,一时闷热异常,胸腹交贴处的衣料都被汗渍浸湿。
伍桐有些尴尬,解释道:“以前我是一个人在这里看你们表演,没想到位置这么窄。”
“为什么不去前面?”沉泠用寻常的语气询问。
伍桐也没有什么需要遮掩,坦然道:“当然是不希望被你看见。也觉得你不会看见。”
——所以躲到你绝对不会发现的地方,这样你对我的忽视,便不是因为我天然不值得、难入你眼。
——我也多想做,人群中一眼就能望见的人。
——而不是一个懦夫,一个怪人。
伍桐还记得日记本里的这段话。那晚沉泠在台上唱了radiohead的《creep》,她失控地记录自己的心情。之所以记得,是因第一次心理治疗时,她向周焘倾诉过。
最喜欢沉泠的时候,她精神薄弱如叶,肉体也飘浮在尘世,仿佛这个世界除了她,所有人与物都是重要的。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自然能将自己轻易交出去,把孤注一掷的感情当做神圣的爱,因为那是唯一的救赎。
如今她也不知自己是谁,但她不怕失足,因为纵使坠落,她也有臂去捕自己摇曳的生命。
沉泠说:那我们可不可以去前面?我想看见你,只看见你。
总是在伍桐努力维持适宜距离时,有这样戳破气球的针语。“嘭”一声,伴着吉他最后一下扫弦,哄起炸裂的掌声。
“让一让——”
沉泠带着伍桐穿梭,挤过乌压人群,到台前时抱起伍桐将她托了上去,自己纵身一跃。
聚光灯不合时宜地打亮,圈住两个略微狼狈的人。
“泠,接着!”
刚下台的人中,有沉泠曾经认识的鼓手。他将话筒抛了过来。
“咚”地一声稳稳落住,酒吧里四五十个人鼓掌欢呼,尽管谁也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
沉泠捂住麦,偏头在伍桐耳边问:“你要下去吗。我想弹个曲子,你坐在我边上陪我好不好?”
伍桐这才看见台侧的钢琴,她想,反正什么都是最后一次了,没有拒绝的必要。她说了声好。
沉泠对着话筒说:“我喜欢的女孩子像一只风筝,也像一只鹰。我努力追逐,但却好像离她越来越远。希望大家能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偷到一点贪愉,让她看见我,只看见我。”
伍桐听着,只觉心口堕入一块闷石。她手抽出去一点,又被紧紧攥回。
琴音起时,伍桐回身看,只见白光圈在场内绕着,照亮一位位陌生人的面孔。他们眼中充满期待,似在感慨年轻人美好的爱情。其中许多情侣旖旎地拥在一起。
沉泠弹的曲子悠扬温柔,十分熟悉,但伍桐并不知其名。
一曲毕,沉泠才在她耳边轻轻道:“这首曲子叫《爱的礼赞》。”
两人紧挨着坐在琴椅上,热息扑得她耳朵痒,卷回一些已离去的零碎回忆。
然后沉泠又教了她几个重音,带着她弹了简略的《致爱丽丝》。
伍桐以为要结束了,就要下场。沉泠又说:“我也有情书,但我要唱。”
少年少女耳鬓厮磨,落在底下人眼中,十分幸福且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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