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知川一怔,脑袋里有个难以置信的设想:「莫非你这两年都在找我?」
「你觉得有可能吗?」柳颂漫不经心反问。
言知川语噎。
说可能。那他就太自恋了。
说不可能。他又觉得心里好像有种空虚感。
言知川没有回应,柳颂自个儿慢慢说起:「一开始听见你们飞鸟解散,我就在想依照你的实力会找到下家的。可是後来的b赛我从未看见你的身影,我试图向你的前队友打听却没有任何进展,你整个人就此凭空消失。」
「那时我束手无策,我就开始生气在想你怎麽可以这麽快就放弃?我对你感到失望。」
於是柳颂开始发狠的训练。透过大量的训练让自己忘记言知川这个人。
然而造化弄人,没想到言知川竟然成为一个随处可见的偶像。
但是因为柳颂队追星没有兴趣,加上全身心都在训练上,不去过问外边的事,以至於蹉跎了这几年。
柳颂自个儿想想就觉得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尤其一开始在综艺上见到言知川的时候。
当初总是戴口罩的人,想看一眼真面目都不容易。
现在自己开始抛头露面。还如此亮眼。
思及此,柳颂停下埋怨,又问:「你接下来还要戴口罩上场吗?」
「不必了,他们现在没资格管我。」
「他们?」
「嗯。我的父母。」
言知川双手交握,「过去我因为不听从父母在我课业上的安排,为了打电竞闹上家庭革命。我爸是个生意人最注重面子、有控制yu,最无法接受我这样闹,当时情况好的话就是少几顿饭吃,情况更糟便是打我几顿。」
柳颂握着方向的手猛然一紧,「那你妈呢?」
「我妈跟我爸结婚承受很大的压力,你看我外婆家的环境大概就能知道。所以我妈不敢反驳我爸,反而跟着他的态度来管教我。後来是外婆带我离开那个家的,她支持我追梦。」
「未成年前我戴口罩可能是因为被我父母说的话有所影响,认为自己的存在丢人现眼。直到外婆去世,我在处理後事上打通电话给我妈让她帮忙处理,可是你知道她是怎麽说的吗?。」
言知川脑海中浮现当时通话的场景,他无力的跌坐在病房外,拨打电话的时候手指都在颤抖不稳。
等待通话接听的过程,度秒如年。
心好像梗上了什麽,他绝望到难以呼x1。
「喂。妈妈……」
「是……你是知川?」nv人惊呼的语气只是一瞬,着急道:「你怎麽打电话来给我?被你爸知道的话你要我怎麽办?」
言知川倒ch0u口气,怕妈妈一言不和就挂了电话。他哽咽道:「外婆去世了,你可不可以过来帮忙?」
「我……我走不开,知川。」
「可、可是……」
突然一阵婴儿的哭嚎从手机传进耳底,言知川霎时脑海一片空白,听着妈妈哄小孩的话语,不可置信。
「妈妈?」
另一头的nv人眉头一皱,分身乏术难以控制脾气。「知川我现在不方便参加丧礼,怕会影响到你弟弟。」
弟弟?
他什麽时候有弟弟了?
言知川一时失语,久久无法回应。
nv人被怀里的婴儿闹的烦,兴冲冲的丢下一句话便挂了电话。
——「知川。你不要让我难做人。」
「外婆可是生她育她的人,她怎麽可以这样?」言知川情绪一时兴起又落下,抿着唇面无表情,「这样的人他们的言语我为什麽要放在心上?」
不分是非,不懂明理的人,又有什麽资格对他劈头论足?
後来他像是想通了什麽,摘下口罩的那一刻,好像解放束缚在身上的枷锁。
却没有想像中的轻松许多,反而有gu不具名的难过在心上膨胀。
言知川後知後觉意识到,他身边是真的没有家人了。
可是现在……
言知川收起这些压迫在心底的心事,转过头真挚的对柳颂说:「所以我很感谢你。柳颂,谢谢你从来没有放弃过我。」
他能听明白刚刚柳颂话语中的埋怨与惆怅。
没有线索找着一个人。反覆经历过希望与落空的失望,那有多麽折磨他的心?
遇到红灯。柳颂稳稳踩住煞车。
他转过头,g起嘴角:「说谢谢太容易。就没有实质的谢礼吗?」
「那你说,你想要什麽?」
「关於你,我想要很多、很多……」
望着言知川疑惑的表情,柳颂保持脸上的笑收回目光看着灯从红转绿,慢条斯理踩下油门。
不急,到基地再一件件和你清算。柳颂咬着下唇在心里盘算着。
言知川不知道柳颂心底的盘算。
两人突然相看无语,安静却又不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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