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辞越意识到了这点:“如果当时你渡劫失败,很可能当时便死了对吧?所以,你从上仙到上神,用了三千年……是不是还多修了一个鬼道?”
“是呀。”闻雪舟毫不犹豫答道,他心态完全崩了,没什么好装,也没什么好隐瞒下去,现在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诸位神仙,更是一片哗然,神魔鬼三修……
天帝淡淡道:“对不起。”
眼看周遭的越来越多,仿佛连神官们都来了,数不清的面庞,闻雪舟没记得住多少张,不过也没多大关系,不认识便不认识吧。
闻雪舟发疯似的质问道:“抱歉啊,堂堂天帝怎么可能会对不住我?哪能让天帝陛下道歉呢?我做错了什么?我兢兢业业从凡胎肉骨修至上仙,生生被夺了天劫,而你作为天帝无脑袒护,什么叫默许我?一句轻描淡写的道歉就能略过这一切吗?说得可真是好听。”
这一出精彩的修罗场,围观群众越来越多,本来聚集过来是想帮忙,现在多的是过来看热闹,看戏,更有甚者在等看着天帝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中天人五衰,然后自己成为下一任真神。
真神的神籍并不是选定的,是命中注定的,谁都有命簿,登仙飞升后的命簿都不会被看到,除非是真神,真神才会看到飞升后神仙的命簿,可也看不到有真神命格的神仙的命簿,有真神命格的神仙很多,能不能成为真神也说不准,就如眼前,闻雪舟就有着天帝看不穿的命簿——他也是有真神命格,也有资格成为真神。
这一切,就是一场饮鸩止渴的赌局。
站在天帝的位置上,看的东西会很多很多,看着眼前歇斯底里发疯的闻雪舟,他身上一直以来压制到无法被察觉的魔化也全然显露出来,只见萧清霖召出了音无相,仅仅吹了第一声,闻雪舟便痛苦地捂住耳朵,音无相仅仅只是奏了几个音节,闻雪舟身上显露出来的魔化减淡了不少。
大多神仙都知道萧清霖的法器是音无相,却甚少见他用,素来他用符篆法术都厉害,用不用音无相都没多大关系。
萧清霖满脸泪珠,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打在一袭水色道袍之中,看着甚是楚楚可怜,赌局之所以会是赌局,就是因为有无尽的未知数。
只见镇魔碑的裂痕越来越多,眼看要支持不住,若是镇魔碑一碎,天帝和萧清骋天人五衰,那么镇压的一切都会跑出来。
看热闹的归看热闹,他们怕的是闻雪舟说不定还会带着那些东西为祸作乱,更怕的是自己当了下任天帝,一上任就得面对这个烂摊子。
渐渐聚集过来的神仙神官神侍都越来越多,君豪甚至带着萧时琉过来了,他在洛辞越身边小声礼道:“仙尊,若琨佑上神失控,恐怕没有对手。”
君豪这么想也没错,如果说神力的话,只要是上神基本都不相伯仲,但未知之数的是他的鬼道和魔化问题,都不知道会厉害到哪个地步,谁都没把握知道能不能赢他。
“师尊……”萧时琉害怕地躲在他身边。
洛辞越翻了个白眼,瞪了瞪君豪,问道:“你怎么带他过来?”
君豪不好意思说,萧时琉卷起衣袖,露出手臂上一点点腾蛇鳞,马上又将衣袖扯下,瑟缩在洛辞越身旁。
也就是说镇魔碑真的撑不了多久了,镇魔碑下也镇压了大量腾蛇族的罪犯,应该是腾蛇族之间一些感应,明明萧时琉是没有腾蛇血统,是沛愉以人类身份生下的,他不该会有这样的腾蛇鳞。
只能是沛愉归位后,萧时琉身上有沛愉的血脉,他体内属于沛愉的血脉也“归位”了,才导致他身上出现了这些腾蛇的特征,而且萧时琉道行太浅,根本就隐藏不了自己这些腾蛇族的特征,也很容易被发现。
洛辞越稍微一想,眉头紧蹙,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师尊在。”
萧时琉连忙点头,他真的怕被腾蛇族找到,他不仅不是对手,而且还只是一只任由蹂躏的小蚂蚁。
洛辞越高声起哄道:“我劝各位最好帮忙,否则镇魔碑一毁,一旦冲出,覆巢之下无完卵。”
“牝虢,没事。”天帝微笑道。
在这种时候他是怎么能笑得出来?
天帝似乎觉得自己赌赢了,可以心安理得离去,他看着在镇魔碑之中萧清骋道:“清骋,我们会赢的。”
萧清霖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吹奏着音无相,满眼通红,在音无相的笛音之中,闻雪舟似乎为了抵抗笛声的净化,又用自己的神力压制着魔化,看上去比刚刚发疯的模样冷静多了,但是他怨恨地看着天帝,还没有力气能继续质问下去。
只见闻雪舟的双眼被象征神力的金色占据,将刚刚藏不住的魔化驱开,可是眼神之中是藏不住的怨恨,天帝道:“抱歉了,琨佑……”
说罢,那本来不停的雷声更加响彻天际,一声巨大的雷声之中,天帝和镇魔碑渐渐化作光尘——天人五衰。
在最后一刻,哲淮还先想的是天下,他当天帝当到最后一刻。
但,此后他便可以是自己,不再是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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