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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晋,别再这样了。他无声说。
哥哥会心疼,很疼很疼。
不晓得颖伽说了什么,父亲答应了,条件却是要然晋大学读企管。
但弟弟一点也不开心。
他当然不开心。帆煜一直都知道,然晋想读的是社会学系。
帆煜怀着浓浓的自责,上班前绕了远路,去看弟弟。
晋晋周身的气息变了,他很清楚地感觉到。男人多拍了几张照,装作这只不过是哥哥关心弟弟的方式之一。
他只是关心弟弟。
转头,与妹妹达成了共识,两人决定要「行动」。
帆煜换了新的手机,那些照片也跟着搬了新家。
男人走出高铁站,拢紧了风衣。不久后,然晋就要大学毕业了,他是来通知弟弟回来上班的。
顺便坦白他和颖伽的「洗脑教育」。
四年了,真快啊,弟弟两周后就要毕业了。
第一年时,他破例将一个beta总监提升到副总的位置,然后把自己的助理也换成beta。
父亲勃然大怒,就算看见他们的成绩与效率,也只是用不屑的目光看着那两份报告。但他已经没了实权,也没资格干预帆煜的选择,终究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母亲也劝他听父亲的话,他丢了好几个beta名人的报导给她。
父母以为帆煜叛逆期迟到,而当颖伽也帮兄长说话挡枪时,他们总算发现儿子和女儿从最初就在撒谎,撒不喜欢弟弟的谎话。
然后,母亲态度有所软化,父亲仍维持他的固执。
帆煜很清楚这需要时间,耐心等候着。
然后,几个月前,他总算等到了——母亲主动说,她做错了,想弥补晋晋。
他去了学校看然晋,悄悄地、远远地看着长开的少年。
弟弟抱着书,在榕树下乘凉。
空气里飘着雨后的清爽气息,早晨阳光洒落。然晋仰头,用那双蒙了尘埃的眼珠静静地望着树枝。
风儿吹过,树影摇摆,叶片掉落在少年头上。
帆煜心口一紧,胸腔里那些火热的情感叫嚣着,试图衝破皮肉,把鲜活跳动的心脏献给那名冷淡少年,只为博取他轻轻地看一眼。
树苗长得无比巨大,遮住了他的天空。
想站在他面前,想抱抱他,想为他拂去发间的落叶。
想擦亮他的眼睛,想跟以前一样牵他的手。
好想他,好想晋晋。
好想……对他做出一些不可言说之事。
帆煜回过神,某道墙被打破了。
这是兄弟之情,这是兄弟之情……他们是兄弟。
他是他的哥哥,他是他的弟弟。
是兄弟,是亲兄弟。
——但,正常的兄长会这么看弟弟吗?
他想起然晋刚上大学时,母亲曾要自己去相亲。
母亲说,你要27岁了,也该找找未来伴侣了。那时候他回答还没有打算,就随便推掉了母亲的提议。
但现在回想,自己明明答得极为心虚——
就在他想着「伴侣」的那一刻,脑海中浮现的却是然晋。
曾经以为这只是自己觉得弟弟的事情比伴侣重要,可显然并非如此。
帆煜慌慌张张地逃跑了,自我催眠已经不管用。
他再也没有办法继续忽视那一阵阵的心悸,长久以来的习惯都不是习惯了,每一个事件背后都有了无比合理也无比悖逆的解释。
他闻到了自己的信息素,是情动的表示。帆煜拉松领带,解开两颗钮扣;车子里热得不行,帆煜摇下车窗,让外头的冷风灌进来。
习惯事事都划下一条条涇渭分明的线,到了然晋脚下,却是一大片的灰色区块。
而自己站在灰块的边缘。
这不算越界吧?他开始自欺欺人,抓着胸口的布料。
连界线都没有,又怎么能够算呢?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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