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过程中,他也早就习惯了亲妈和亲弟弟不在身边的生活,也习惯了徐枚文和沈稚泉对他的关心和照顾。
时间是个残忍的东西,有时候抬头发呆,慢慢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想念她们了。
妈妈的样貌,都已经不太记得清楚了。
没像电视剧里写的那样,后妈是凶神恶煞的老妖婆,弟弟是被娇惯了的小少爷。非要说的话,这个家里唯一像少爷般被伺候着的似乎只有他自己。
他时常看着镜子,盯着自己的脸发呆。他的左眼眼角有一颗痣,每次用手指触碰它,他都感觉自己的灵魂要跟着颤抖起来了。
弟弟的左眼眼角也有一颗痣。
左眼有一颗痣的人有很多。
但这种巧合使他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仿佛在告诉他什么叫命中注定。
有时候也忍不住想,他的家到底在哪里呢。在连记忆都已经模糊了的妈妈和弟弟那里吗。
但他在这个家里过得很好,好像谁都对他格外宽容。沈稚泉从不惯着徐枚文,但总是会问自己想吃点儿什么,想买点儿什么,每个月给他的零花钱都比徐枚文多几百块钱。高姨更是一切以他为主,总是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
可他知道沈稚泉毫无疑问是更爱徐枚文的,毕竟他们才是血肉相连的一家人。
那爸爸呢,爸爸是自己的家人吗。爸爸娶了新老婆,但还是总不在家。
每次好不容易见到爸爸,那个高大的男人就夸他一句,“小炽又长高了啊。”然后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出去,自己还有事要做。
青春期的小孩儿本来就窜个儿窜的厉害,十天半月不见,就是一副新样子。更何况好几个月都不见一面呢。
到底什么工作那么忙,连回家睡个觉的时间也没有吗。
中考前的那天晚上,徐年炽问徐枚文想不想自己以前的爸爸,徐枚文正撑着身子在书桌旁看一张浓缩了好几次的写着知识点的小纸片,听到徐年炽问,就抬头看着他笑,说自己以前没有爸爸。徐年炽就眨下眼睛,说,我觉得我也算没有爸爸。
徐枚文看着他严肃的样子,跟着有点儿心疼,忍不住去拨弄他的头发,说,那徐叔叔是谁。
徐年炽凑过去坐在他旁边,垂着头,过了一会儿轻声说,但是你有妈妈,我没有。
徐枚文总是会被他眼睛里的水汽吓得手足无措,他赶忙握紧徐年炽的手,说,哥哥,你有我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妈妈也会一直陪着你的。我妈妈就是你妈妈。
徐年炽听他说这话说过很多次,但是每次听还是忍不住让眼泪更加汹涌。
徐枚文就干脆把他捞过来抱住,让他的脑袋埋在自己肩膀上,然后学着妈妈以前总是对他做的那样,轻轻拍徐年炽的背,好让他顺顺气,哭得太用力会不能呼吸,哥哥的脸都憋红了。
“好啦,别哭了,明天早上就要考试了!我带你睡觉去吧!今晚我还要睡你这里喔!”
那时候徐年炽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即使他那时候也并不是很懂到底什么叫完整。
高一入学的前一天晚上。
“你为什么又来了。”徐年炽看着抱着被子枕头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的徐枚文,面露不悦地开口说道。
“明天要开学了,我激动。”徐枚文仿佛看不见徐年炽颇具微词的视线,抬腿就往里走。
走到床前,徐枚文把被子枕头往床上一扔,自己整个人也跟着一下摔上去。他翻个身,手脚并用地缠住徐年炽,“哥哥,我们居然就要是高中生了。”
徐年炽原本手里还拿着本书,徐枚文扑过来压住他,他的书就掉在床边,然后仰面敞开着落在了地上。
徐年炽沉默下来,盯着徐枚文靠在自己脖颈处的脑袋不说话。徐枚文没看见徐年炽的表情,但他敏锐的察觉到了空气里的那股“杀气”,他跟着沉默一下,然后在空调23度嗡嗡作响的冰冷空气中猛烈地打了个颤栗。
识时务者为俊杰,徐枚文微微直起身子,很小心地抬头去看徐年炽,“哥哥?”
徐年炽抽出一只手,整个覆盖在徐枚文的脸上,推着他往后退。
“呜哇啊啊啊啊!!!”徐枚文一把抓住徐年炽的手腕,“这样好痛!”
“噗嗤。”
徐年炽看着他叫嚷,突然觉得有点儿好笑。
徐枚文挪开徐年炽的手,诧异起来,“哥哥,你在笑什么。”
“你好笑,我不能笑吗。”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徐年炽立马就不笑了,绷着脸无事发生。
“是因为我说痛所以你开心吗?哥哥你总是干这样的事,然后在那儿偷偷笑,我有时候真觉得你是不是有点儿变”
没等他说完,徐年炽猛地一下掀被子把他捂住,然后自己下床把书捡起来放到旁边的飘窗上去。
“再多说一句话你就回去睡。”
徐枚文把被子扒开坐起来,笑嘻嘻地看着徐年炽的眼睛,然后做了个给自己的嘴巴拉上拉链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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