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连着车上蓝牙,秘书兢兢业业逐条核对着礼单,方意驰听了一会就忍不住说:“等一下。”
秘书闻言立刻停下,竖起耳朵听他指示,然而却听见那头老板在跟别人说话,语气中的凝重和忧虑几乎溢出来:“待会情况不对就打电话,不要让他碰你,就算这样了也不能动手动脚……紧急联络人知道怎么用吧?同时按两边的键,你现在打一下给我看看。”
“我待会再打,”方意浓一路上都听得要睡着,笑了笑故意逗他,“你手机还在通话中呢。”
她脸上轻松的表情不似作伪,方意驰今天偏偏特别敏感,把脸一沉教训她:“方意浓,你很高兴是不是?”
方意浓用力掐自己一把才没有笑出来,表情无辜地说:“哥哥,别生气了。”
“……”方意驰提高音量对秘书说,“你接着念。”
大过年的怎么这样,也不知道到了现在他对贺寒江还有什么不满意。方意浓在他们的交谈声中把脸转向窗边,看着掠过的街景,不自觉地露出一点无奈的笑。
车子转过一个弯,慢慢减速下来,方意驰r0u了r0u眉心,抬起头时看见窗户上倒映着nv孩子的笑意,眼睛亮亮的带着轻松。他在她注意到之前把目光移开,哪怕已经是最好的、最合适的选择,到了这时仍然会有不舍与疼惜。
然而如果她能有几分真的开心,方意驰长长出了口气,对电话那头说:“我到了,等一下再打给你。”
“你哥哥最近工作很忙?”
贺寒江接过她外套时随口问,没想到她一下子笑得连腰都弯下去,“怎么了。”
也不知道怎么就被按到了开关,方意浓好容易才倚着他的手臂站直身t,“没有,他就是不想给你好脸se看而已。”
所谓兄长的心情,贺寒江对此没什么想法,伸手按掉她眼角笑出的眼泪:“看看要吃什么。”
餐厅在双鱼的顶层,装潢静谧而雅致,象牙白大理石纹的地砖,餐桌之间砌出无声潺潺的室内水景。气氛没有多么暧昧和私密,远处甚至还有小孩子趴在父母的手边小声地嬉闹玩耍。然而就这样坐在人群中间反而感觉到鲜活与真实,好像滚滚红尘里他们是彼此唯一的联结,方意浓翻了两页菜单,几乎有点走神。
先上了一道茶,她尝了尝就不肯再喝,支着下巴打量对面的男人。贺寒江握杯的指节很好看,姿态随意而舒展,顶灯映得他轮廓尤其深刻,一双深邃的眼睛藏在眉骨的y影里,察觉到她的视线后从茶杯上方回视她。方意浓目光不躲不避,看着他慢慢饮尽,放下杯子问自己:“不喜欢这个?”
“嗯。”她很诚实,“有点太清淡了。”
贺寒江为这个理由挑了下眉,方意浓接着说下去,既然都是要结婚的人了,“我不ai吃味道太淡的,也不喜欢口感很滑腻的食材,不吃动物的内脏、血类和肘部,不吃水里的菜,不吃公螃蟹……”
对于忌口的人而言并不算多,实际上就算多也没什么关系,贺寒江看着她一一细数,发现自己没有感到半丝厌烦,唇角一翘故意揶揄她:“你其实只吃贵的是不是。”
可能也是,方意浓理直气壮,看着他忽然一怔:“你笑得……”
又一道菜上来,贺寒江被她来回端详也不窘迫,等侍应生走开后低头给她布菜,语气很随意,“怎么?”
他眼睛里有很淡却很真切的愉悦,笑起来有种x1引人的漫不经心,方意浓想了想调戏他:“秀se可餐。”
两个知情识趣的聪明人在一起气氛想糟糕也难,吃完之后贺寒江开车送她回家,要去餐厅一侧打通两层的旋转楼梯上去再乘电梯。他们踏上台阶,慢慢远离下方三两用餐的人们,水晶灯璀璨细碎的光线从她的脸上掠过,不知是哪个更加光彩夺目。贺寒江抬手按了电梯,看着跳动的数字忽然说,“待会还坐副驾。”
方意浓眨了眨眼睛就反应了过来,仰脸看着他笑,眼里带着大大方方的媚意,“好啊。”
停车场b楼上冷一些,她披着他的外套往前走,还是那句话,不知道方意驰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榕庭那晚贺寒江在电话里说了一个名字,她了解过这家公司之后几乎感到惊异,从石油、地产再到艺术品,他已经在京城的视野之外走出这样的高度,万中挑一的经历与能力。
不做二代而去成为一代,方意浓觉得这样的人无论如何首先都值得佩服,然而方意驰却仍然不豫:“因为唐阿姨的事情,他从小基本是和家里决裂的状态,被b着才走到了现在。这种不是在正常家庭中长大的人,心里多少会有些y暗。小浓,我不希望是你去接受他的这一面。”
“方意浓。”直到贺寒江似笑非笑地叫她名字,她终于回过神:“嗯?”
“我去取车,”他不想盘问,只是睨她两秒,“不用过去,等我开过来接你。”
今天她穿的鞋子的确跟有点高,方意浓站在原地给哥哥的秘书发消息,听到车子驶近的声音时回头看过去。是辆白se奥迪,她把视线收回来,却发现那辆车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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