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祈安声音好听,语气又温柔,他突如其来的关心让阮轻云鼻腔猛地一酸,她哽咽着:“你方便来西怀路629号吗,我在这。”
“好。”
提着两大袋水果走进清吧的孟祈安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他不解地偏过头低声问阮轻云:“带水果进酒吧很奇怪么?”
阮轻云咬着牙,拉着他在自己订的角落位置坐下,转过头上下扫了眼面容俊秀,皮肤白皙的孟祈安。他今天看起来有些特别,左耳带了一只方形的碎钻耳钉,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熠熠闪光。
阮轻云呵呵干笑了两声,心里暗暗道,这人的脸,居然小到只有巴掌大……他到底对自己的长相有没有点正确的认知啊?
“不奇怪,别管他们。”
阮轻云接过那两大袋枇杷跟他道谢,又给他介绍了自己坐在对面的好姐妹,招手让服务员拿来菜单,说要请他喝酒。
“你不是病了?怎么还跑来喝酒。”孟祈安眉心微蹙。
“呃,前两天好得差不多了。但我……因为自己的原因,不太想去上班。”阮轻云低着头不敢看他,默默双手合十,祈求道:“孟老师,您千万别告诉老大,要不然他会追杀我的。”
孟祈安嗤笑,拿起自己刚刚上桌的那杯青提茉莉白朗姆,碰了碰一旁那杯喝了一半的草莓朗姆椰,自己先干了一小口:“不会,那你和我聊聊?到底怎么了。”
从阮轻云接通电话开始,孟祈安就发现她心情似乎不太好。见到她人后证实了他的猜测,虽然酒吧的光线很暗,但他能看到阮轻云哭得像核桃一样红肿的双眼。
阮轻云呼了口长气,仰躺在皮质沙发上,拿过自己的酒杯灌了两大口,喉咙一股辣辣的灼烧感,她吐了吐舌头,才自嘲地笑道:“我男朋友出轨了,就前两天。我那天输完液,想要去找他,结果一开门,就发现他和一个女的滚在一起。”
孟祈安俯着身,掌心扣在杯口上转杯的动作停止了。紫光灯映在他装满酒的透明玻璃杯上,折射出漂亮的琉璃色。吧台上的驻场歌手还在唱着《分手快乐》,仿佛投了币的永动机,单曲循环,不会累似的。
“他不值得你为他这样。”孟祈安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
他知道这种不痛不痒的安慰对当事人来说起不到什么实际性的帮助作用,只有身在其中的人能切实感受到失恋给自己精神和肉体上带来的痛苦,如果曾经深爱过对方。
孟祈安眯了眯眼,薄唇扬起,嘴角带着苦色。心底漫开一片悲伤和熟悉的愧疚感,他捏着杯把酒送到唇边,仰头饮尽。如果说下午突然被宁屹洵鸽了心里一直有几分失落,到现在这种落寞的情绪已经完全被自己的内疚给覆盖全了。
宁屹洵没把自己揍个半死就算不错了,还能心平气和的和他坐在一起工作,他应该跪在地上给他磕几个响头。
“我知道,他不配。但我想不明白,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我居然一直没看出来。”
“人都会伪装。”孟祈安闭上眼,鸦羽般的睫毛落下来,投下一片阴影。
后来孟祈安又叫了几大瓶不同种类的酒,边喝边听阮轻云讲故事,他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只偶尔插上几句话。
阮轻云越讲越起劲,直到口干舌燥想要找水喝时,才发现桌面上全都是孟祈安喝空的各式各样玻璃酒瓶,她张着嘴惊诧地指着一桌子的酒瓶:“孟老师你!你你你怎么喝这么多?不是我失恋吗?”
“我口渴。”孟祈安淡定地回答,伸手又捞了一瓶伏特加,撬开瓶盖后就直接对瓶吹,吓得阮轻云连忙扑上去抢:“不行,你不能喝了!你看你都上脸了!”
“但我没醉啊。”孟祈安又把酒抢了回来,歪头,抱在怀里不放。
阮轻云实在没办法了,只好电话轰炸求助宁屹洵。
宁屹洵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孟祈安对侧坐着的两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正往他杯里灌酒,他手里还捏着几张扑克牌,微抿着唇,低着头不说话。
其中一个男生看他没动,还大胆地摸了摸他的手背和手腕骨。
即便酒吧内光线昏暗,宁屹洵还是能一眼看到他在哪。他今天穿的是纯黑色的驼绒长大衣,脖子上围了一条蓝黑格子样式的围巾。发丝乌黑柔软,在大量黑色的衬托下显得他的肤色更白,酒精作用令他透着几分熟了的红晕,他左耳上那只小巧的钻石耳钉,实在太扎眼了。
宁屹洵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重了,火气上涌,脚下的步伐加快。
阮轻云捕捉到那抹带着鸭舌帽的熟悉身影时,十分自觉地拉着好姐妹从孟祈安身旁挪开了一大段距离。
后脖颈被一只大手捏住了,孟祈安转头,迷蒙的双眼对上宁屹洵的目光,他歪了歪头,声音有些黏糊:“你是———?”
宁屹洵被他两个字问得火上浇油,他手上的力道加重,扬唇笑道:“孟祈安,喝了点酒就装不认识人了是吧?”
阮轻云看到宁屹洵的脸肉眼可见的黑了,更觉得他笑得渗人,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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