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放心,我会饶他一命的。”
丞相夫人刚要松口气,就听宋弘话锋一转。
“但在此之前,我还得让他亲身体会一下,当年舒家族人在火海里疼痛挣扎的滋味儿。”
这是要,活烧相爷?
丞相夫人承受不住,两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薛海再次被江喻白和宁濯押着,这次去往火盆边。
宋弘专门让人准备了一个炭盆,里面是烧得通红的木炭。
薛海的脑袋被摁着,一点点往炭盆边逼近。
炙热的温度,让他全身都在发抖。
眼看着整张脸就要埋到火盆里,薛海突然强行扭过头。
他脸色被烤得血红,额头上青筋暴跳,扯着嗓子嘶吼一声,“舒仲孺,你就是个疯子!”
宋弘混不在意地笑了笑。
“你不该到今日才知道我是个疯子,倘若你八年前就有这觉悟,后面的事压根就不会发生,怪只怪,你自己识人不清,惹谁不好非要惹疯子。今时今日,你不过是自食其果罢了。”
“哈哈哈——”薛海艰难地仰起脖子笑了两声。
是了,他识人不清引狼入室,把原本属于他的荣耀和地位给抢了。
他不过是用了一点手段拿回来而已,本来就是他的东西,他有什么错?
想到今日过后,盛京城的茶楼酒肆里将会添一桩笑料谈资。
所有人都会知道,他被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学生押着下跪磕头。
薛海再也忍受不住,拼了命地挣脱江喻白和宁濯的手,朝着一旁的松树上狠狠撞去。
有没有想我?
有江喻白和宁濯在,薛海没死成。
宋弘说到做到,把他救回来,再毁了他半张脸。
烧红滚烫的木炭烙过脸上时,薛海终于忍不住老泪纵横。
他的尊严,他的名声,他的脸面,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全身感官,只剩疼痛。
那种从皮肤疼到骨头缝里的滋味,至死难忘。
“疼吗?”
宋弘居高临下望着他。
“疼就对了,只有你经历了我的苦,你才能明白,这种恨是无法化解的。”
疼得满地打滚的薛海蜷缩成一团,眼泪滚进伤口里,疼痛加剧,使得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或许,他真的错了。
要早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妄,早知道北齐会亡,他当年,不该狠下心走那一步棋。
步步筹谋,精心算计,多年来的成果,在今日毁得彻底。
就算留了他一条命,他今后还有何颜面苟活下去?
——
新都定在盛京,太子萧晏安便不会再回去了,要在此驻守,顺便修缮宫殿,等着旧都的裕和帝和大臣们迁过来。
而宁泊简因国战有功,被封了异姓王,负责驻守旧都。
宋弘料理完老爷子的后事,给了足够的安家费,把舒宅下人全部遣散,便随着宁泊简夫妇一同回旧都。
随行的,还有江喻白和宗政璎。
离开盛京时,江喻白忽然探出车窗,回头看了一眼。
宗政璎笑问:“怎么,舍不得了?”
江喻白颔首,嗯了声,“毕竟是你的故乡。”
宗政璎却说:“对我而言,这里不是故乡,是囚困我一生的牢笼。”
她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仅剩的一点牵挂,是宗政姝。
薛海身败名裂,不堪受辱自尽而亡,薛家彻底倒台。
德妃得到消息,当晚就跳湖了。
丞相夫人心疼宗政姝这个外孙女,把她接回了薛家。
当时宗政璎问了她的意见。
宗政姝说她要留在盛京,有自己想做的事。
宗政璎没有勉强她。
宗政姝前世就是个骨子里有野心的,这辈子大概也一样。
只要她不作死,将来或许还真能成事。
江喻白挪过去,轻轻抱着小姑娘,“璎璎,你以后不再是一个人了。”
宗政璎将脑袋埋在他怀里,嗯嗯点了点头。
——
一行人到旧都时,萧谨和宁小北宁小纯早已出生。
这一世花惊雨不用忌惮守墓人,也不用被裕和帝威胁诞下子嗣就得死,刚成亲没多久便怀上了。
因此原本该比宁小北和宁小纯小两岁的萧谨,和那两兄弟同一年出生。
萧晏安拿下北齐,花惊雨又添皇嗣,裕和帝龙颜大悦,满月宴办得十分隆重。
而宣武王府这边,宁易得知爹娘凯旋,满月宴特地等到了二老回府再办。
院外青瓦覆雪,又是一年冬,缀锦院里烧了地龙,暖帘隔风。
内室放着两个摇篮,摇篮里,两个小奶团刚喝完奶,宁小北直接睡了,乖巧又安静。
宁小纯则是自言自语地哦哦哦几声后,开始吐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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