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来传陛下口谕,陛下这会儿正在天元宫,想见见大长公主。”
萧灵儿听到说话声,觉得奇怪,“宫宴马上就开始了,皇兄怎么这个时候想见姑母?”
蔡全摇头,“皇上没说,只是让奴才来传话。”
大长公主目光凝了凝,大概已经猜到了什么事,她回过头,情绪一收,温和地对萧灵儿和宋青苒道:“你们先去御花园,我去去就来。”
——
天元宫帝寝殿。
轩窗大敞,承尘垂下明黄色纬纱,被风吹起。
宫人太监全部被遣出去。
狻猊香炉里,帝王专属龙涎香缥缥缈缈。
北侧密室门被翻转过来,门上挂着一幅画,画中女子站在高高的观星台上,伸手指着远处高空中炸开的五彩烟花,眼中满是惊喜和雀跃。
大长公主挑开纱帘时,看到的正是晋安帝双手负在身后仰头看画的情形。
“平阳参见陛下。”
大长公主盈盈福身。
晋安帝道了句平身后,缓缓回过头,望着她没说话。
大长公主假装没看到那幅画,只是提醒他,“陛下,宫宴快开始了。”
晋安帝的眼神晦暗了几分,“姑母还是不愿告诉朕么?”
大长公主正要开口,晋安帝又道:“雨儿临终前几日,见过的人只有姑母,朕不信,她没跟你说过些什么。”
“是陛下多心了。”大长公主道:“太医曾诊断过,先后娘娘诞下大皇子后没法调节好心境,以至于日久成疾,这是很多妇人产后会有的症状。”
“先后娘娘走的前几日,的确见过我,她那时可能料到了自己大限将至,所以托付我帮忙照顾大皇子,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了。”
晋安帝冷笑一声,“姑母觉得,朕会信么?”
雨儿生下萧谨时,他后宫中只有皇后一人。
他微服出宫,也只是为了体察民情,从未去过烟花之地。
萧谨出生后,他几乎每日通宵达旦,就是为了早些把政务处理好,挪出时间去陪她。
他不明白自己还有哪里做得不好,做得不到位,能让她对他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弯,与婚前判若两人。
大长公主劝他,“陛下不要把自己囿于过去,先后娘娘若是在天有灵,会不安的。她更希望陛下能往前看,替她把谨儿抚养长大。”
“够了!”
晋安帝突然厉喝一声。
每次都是这种说辞,他听腻了。
就好像他的女人死了,所有人都知道原因,只有他一个人蒙在鼓里,永远找不到答案。
大长公主知道这位帝王的脾气,再劝下去,待会儿不光是她,前来参加宫宴的朝臣藩王,谁都别想好过。
转过身时,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先后娘娘的死因啊,谁敢说?
这小子若是知道了真相,得疯。
可别入戏太深
皇帝寿宴跟普通宴会不一样,男女席位不分开,按家族入席。
每位朝臣能带最多两个亲眷。
宋青云来不了,宋家就宋弘带着闺女宋青苒出席。
品级摆在那儿,他们家的席位稍稍靠后。
宋青苒到的时候,宋弘已经就坐了。
宫宴还没正式开始,隔壁的朝臣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处寒暄。
没人搭理宋弘。
他安静坐在那儿,神色平静,不知在想什么。
宋青苒看到这样的场景,不免有些心酸。
她赶紧走过去坐下,面上尽量露出笑容,“爹爹是不是等我很久了?”
宋弘听得出来,女儿是想给自己暖场,他也没戳穿,十分受用地笑了笑。
宋青苒说:“我刚刚去见贵妃娘娘了。”
宋弘闻言,笑意淡了几分,“她可曾为难你?”
宋青苒不想让她爹担心,摇了摇头,说没有,“这么大的日子呢,而且长公主和大长公主都在,她不敢的。”
宋弘点点头,垂下的眼眸里,却添了几分暗色。
一个个都不想让他的家人安宁,那他们也别想安宁了。
宋青苒留意到,宋弘手边放着一个长条锦盒。
这是待会儿准备送给晋安帝的贺礼。
之前宋弘说贺礼的事他会解决,宋青苒就没太放在心上。
以至于送的什么,到现在她都不清楚。
“爹爹。”宋青苒眼神直往锦盒上瞄,“能提前跟我透露一丢丢,您准备送什么礼物给皇上吗?”
宋弘没跟女儿打哑谜,直接告诉她:“一幅画。”
“不会是我那幅八骏图吧?”
前些日子宋青苒闲来无事,画了一幅全是表情包的搞怪图。
本来只是闹着玩的,结果她爹非说好看,还特地让下人送去裱了起来,挂在厅里。
宋青苒嫌丢人,偷偷给取下来扔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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