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父子俩也在现场,却插不上一句话。大房老爷谢庭毓,搬出他国子监祭酒的身份来,依然平息不了对方的火气。
“你们欺人太甚,今日你们谢家不给过说法,本侯便要去皇上面前告御状,让你家次子此生都无脸见人。”
“侯爷要告御状,那就烦请,侯爷把这状子也一并呈给皇上。”
突然,一道震慑十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王瑾瑜一见来人是谢词安,手上又拿的是状子,眼睛滴溜溜乱转,大致猜到谢词安手中有他的把柄,只能悻悻住了口,龟缩到圈椅上。
谢家几人,从谢词安出现在门口的那刻,个个有了底气,终于敢抬头平视王瑾瑜。
谢庭舟几步走到谢词安身边,拉着他的手就不松,央求道:“安儿,你可得帮帮你弟弟呀,真告到皇上面前,只怕他一辈子就完了。”
“四弟实在荒唐,干出此等有辱谢家门楣之事,是该罚,容后再议。”谢词安一句话道出事情轻重缓急。
今日午宴后,谢词安就回了衙门,若不是他今日进宫面见皇上后,路遇安贵妃,到此时他还不知情。
他了解王瑾瑜的性子,受不得一点委屈,猜测会找他三叔的麻烦,这才到京兆府衙去一趟,留了这么一手。
谢词安的本意,是他带着谢庭舟,叔侄两亲自到平阳侯府去赔礼道歉。谁知,这王瑾瑜这般急躁,不让他夫人出面解决此事,自己找上门来。
“都督大人,我王某可不是被吓大的,今日那贱人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难道就能这么了了。”
王瑾瑜虽说是靠父辈的功勋袭爵继承的侯位,可好歹也是当今圣上表兄,正宗的国戚。碍于把柄气势上弱了不少,可人家是受害者不输理。
况且这事往大了说,没人保陈若雪,王家要她一条命是没人敢拦的。
“平阳侯暂且息怒,解决事情有多种法子,两败俱伤是最不值当的一种,你名利受损,本侯设法为你挽回可行?”
出事后,陈若雪一直在谢家,戚氏无论如何不愿领她回陈家,把责任全推到了谢家三房头上。王瑾瑜哭诉无门,这才找到了侯府,把火气全撒在了谢庭舟身上。
好在谢词钦不在正厅,不然以王瑾瑜的火暴脾气只怕要把他打死。
谢词安向来做事果断,场面话一两句后直接提出补偿条件,陈家将如数退还全部聘礼,再赔偿王家五千两银子,并承诺让皇后娘娘特意为王瑾瑜次子挑一门尊贵的亲事。
到了此时,王瑾瑜这口气咽下也得咽,咽不下也得咽。银子能拿回来,还能让皇后娘娘保媒,这台面上也算过得去。
打发走王瑾瑜后,谢词安态度强硬,让他三叔把谢词钦和陈若雪送回陈州老家,一并把两人婚事在老家办了。
没有允许,两人不准私自回尚京。
谢庭舟只能点头答应,不然只怕他一家老小都会被赶回陈州,毕竟他还有个长子留着翻身。
当天夜里,陈若雪和谢词钦就连夜被赶出侯府。她眼睛哭肿也无济于事,以她的野心绝不想嫁给谢词钦这样平庸的男人。她一时鬼迷心窍,害了自己一辈子,往后只能看婆母郑氏的脸色过日子。
唯一让她意外的是,她把陈若芙的情分抬出来,要求见一面谢词安,谁知他却一点情面都不留,拒了她。
陆伊冉听到消息后心中并未多开心,上一世,她和元昭公主撞见后,两人守口如瓶就怕此事传出去,对几家人都是一场灾难。
可陈若雪不但不感激,反而变本加厉为难自己,就是仗着她软弱可欺。
如今想想,谢家小姑子们的名声干她何事,找不到好亲身,该怪的也是陈若雪和谢词钦。
她唯一觉得对不起的人便是老太太。
老太太算不上对她好,但也绝不算坏,至少没在陈氏她们磋磨自己时再来上一脚,她远远看着不帮扶也不参与。
后来关在城外别院半年,妙真主持能帮她,多少有些老太太的人情在。
暑天的夜晚,燥热中的一丝凉风让人眷恋,草丛中发出的虫鸣声,最让人放松。
陆伊冉坐在院中的躺椅上,望向天上的星空,酸楚的泪水从脸庞滑落,没人知道,前世她在城外的日子,是如何煎熬过的每一日。
上一世的陈若雪,有个体面的夫家,和可靠的娘家,而这一世,也要过仰人鼻息的日子,和她前世一样。
身旁的方嬷嬷摇着圆扇,给坐床里熟睡的循哥儿一边扇风,一边长吁短叹道:“夫人,我真怕太夫人缓过劲后,又来找你的茬。”
“侯爷今晚在府上,你也不去雾冽堂瞧瞧,这夫妻俩都好几个月未同过房,就怕他也来寻你的晦气。”
“这几个月,你全把那心思花在铺子生意上,挣那么多银子有何用呀?”
方嬷嬷自言自语老半天,也不见陆伊冉吭一声,脸上的褶子似乎又多了几条。
陆伊冉轻轻摸了摸她眼尾的细纹,笑笑说道:“嬷嬷,银子比男人可靠,别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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