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参汤嬷嬷可熬了一上午,你快尝尝。”
陆伊冉一阵迷糊,还以为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院子。那个绝望的早晨。直到看到阿圆的青色比甲,以及她贴耳的低髻,才敢相信她真的回到了十七岁。
循哥儿两眼放光望着乌木八角案上的糕点,口水长流也止了哭声。
“嬷嬷辛苦了,日后都不要再熬这种无用的汤水了。”
两人一头雾水愣愣看着陆伊冉,又听她再次说道:“孩子不会有了,以后在侯府我们六个人过,其余人等都与我无关。”
傍晚云喜从外面铺子回来,陆伊冉拿过账本翻阅起来,铺子生意衰退进账也入不敷出,很后悔这这两年,把心思全用在了谢词安和无关紧要的人身上,疏忽了铺子生意没有好好积攒钱财。
她又马不停蹄地把嫁妆单子拿出来,算下来账上还有六千多俩银子可用。
嫁到侯府两年不到,她就花了快四千两银子。除了循哥儿,其余啥都没捞着。幸好回来的及时,还来得及止损。
四人用过晚膳,看着齐齐整整一桌子,陆伊冉再一次语出惊人:“日后,我们如意斋的小厨房,不用给太夫人,四姑娘做糕点了,也不用给侯爷熬参汤做膳食了。要做,也只做我们自己的。”
房嬷嬷 云喜,阿圆三人齐齐震惊中,忘记了反应。
三人懵懂之际,陆伊冉又加了一句:“侯爷的四季衣裳,我们也不用再管。”
她心境变了,自不会再花嫁妆,去巴结永远喂不熟的‘家人’,卑微迎合着她们的口味,费心费力还费银子却讨不到半点真心。
晚上循哥儿留了下来,陆伊冉看着身边的儿子,心中暗下决心,既然老天爷给了她重来的机会,她一定不会辜负。
没人救得了她,她只能自己救自己,救家人。改写这一世自己和家人的结局。
此时和离不是时机,既带不走循哥儿,孝正帝在位,她还要顾及自己爹爹和宫中姑母处境。
谢家人把她当工具,她就做个不一样的工具人,收回真心不再隐忍。
伺机等六年后的宫中内乱带儿子脱离谢家,再寻找机会让父亲辞官,劝解姑母让她远离宫中明争暗夺,到时再接她出宫,一家人去一个谢家找不到的地方。
这些计划背后得需要大量的银子,为此接下来,她的主要任务,就是赚银子积攒钱财。
陈若芙想要她这个位置,那就让她再等六年,如今她也快到双十年华,六年后再嫁谢词安那也是老姑娘了。
至于她妹妹陈若雪,多年地欺辱之仇,岂能不报。
如果她没记错,四个月后,府上老太太的生辰宴就有个机会。这一次,她绝不手软。
想通一切后,陆伊冉豁然开朗,她吻了吻儿子香喷喷的脸蛋,开怀一笑。
翌日一早,陆伊冉就在小厨房忙碌起来。做了几样安贵妃爱吃的糕点,熬制了开胃白玉露,收拾一番准备带着循哥儿去宫中看望她姑母。
安贵妃不放心她的身子,已让人来请了好几次,都被她婆婆陈氏给挡回去了,昨晚她叫云喜去荣安堂请示过。
陈氏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模棱两可是她一贯的路数。她也懒得再猜,自己决定好了。
方嬷嬷一早就出发去云山寺了,以为陆伊冉中了邪,给她去求平安签。
两个丫头神色紧张,更加确信方嬷嬷地猜测。云喜急着劝解:“姑娘,你带着哥儿去皇宫,太夫人都未点头,宫中大姑娘更不会高兴,惹怒了她们可怎么得了。”
“别怕,天塌下来,我顶着。”
眼看云喜又拿出一件石灰色褙子,陆伊冉眉头轻蹙柔声说道:“以后这些黯淡颜色都收起来吧。”
那是陈氏要她穿的颜色,老气横秋都快赶上府中老太太的衣裙了。
云喜照办,阿圆却是一根筋,她手上正拿着要晾晒的软枕,犹豫问道:“姑娘,那这些给侯爷的枕头,还换嘛?”
陆伊冉神色一怔记忆回笼。
那时她生下循哥儿刚满月,给谢词安送参汤时,无意发现他屋中熏的乌沉香,气味和往常有些不一样。
她对香气特别敏感闻过后脑袋闷痛,又想到谢词安有几晚突发的头痛症。就拿了些去表姐夫郭绪的医馆查看,一查还真查出问题。
有人在熏香的表面上撒了一层细粉,颜色和乌沉香一样,郭绪行医多年均辨不出此物。通过几天试药,发现此药药性不烈,但时间一长,毒性蔓延会让人失明风疾。
陆伊冉吓得不知所措,也不敢道出实情,后来还是郭绪给她出了个注意。
在香炉旁放盆清毒的蓬莱蕉,盆中再放一层决明子,如法炮制屋内多放几盆。
屋中枕头都换成清新祛毒的药枕,就可驱散屋中毒性。
谢词安在朝中树敌众多,那人隐藏极深,她也不敢冒然提醒。
回去她就照办,枕头也是勤换勤洗。
这样既不会打草惊蛇,更能不动声色抑制这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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