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世时,虞凝霜曾经买过一款芝士蛋糕。
那是一个商场里的小门脸,现烤现卖。
因地方不大,产能有限,而且一轮蛋糕要烤十来分钟,所以店门口总有客人在排队等待。
每逢蛋糕出炉,店员便摇着铃铛、拿着喇叭以特定的腔调大声呼喊,非常有仪式感地吸引了更多客人。
如此良性循环之下,最后那个不起眼的小门脸前居然排起了需要拉起警示带的长队。
虞凝霜也是看到这架势,忍不住在心里想着“这得夺好吃啊!”于是毅然决然加入。
她愣是排了将近两个小时,才买到那一块蛋糕。
然而,就在不久之后,她去另一家商场,同样看到了这个连锁品牌的芝士蛋糕店。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食物,店面差别也不大,然而这一家店前面,居然门可罗雀!
真的是一个人都没有。
在那个时候,震惊无比的虞凝霜终于明白,为什么有的店要花钱雇人来排队了。
吵闹声、询问声、勾肩搭背的友人们的欢笑声,甚至是一些并不友好的催促声……
所有的这一切构成一种火热的氛围,一种熙熙攘攘的人间烟火气——而这,对于一家餐饮店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天时地利人和,汴京糕饼铺的首日营业大获成功,也不枉虞凝霜又一次毫无心理负担地给它起了这么霸气的名字。
如今天已然很短了,天色刚黯淡一寸,虞凝霜便开始收手,玩起了饥饿营销。
其实有几样糕饼还有存货的,但是她就是不再往货架上补货。
很快,前堂的糕饼样样售罄,铺子这便打烊。
众人整理整理,围在柜台,满眼期待地等着梁大娘和虞凝霜核账,想知道看起来生意如此兴隆的这一天,究竟挣了多少钱?
最后梁大娘将算盘一拍,笑吟吟道,“今日入账三两一百一十五文!”
这是营业额,至于具体的利润,因为糕饼走的是物美价廉路线,因此只在三分利左右。
饶是如此,这首战也算是告捷。
虞凝霜拍起手,“今日开门红,我请大伙搓一顿!想吃什么随便提!”
梁大娘忙道:“唉!咱俩一起请,这好事可不能忘了我!”
既然和虞凝霜是合伙,那各样支出、犒赏伙计,她也不能落后。
伙计们都欢呼起来。
新雇来的这四名伙计都很勤快,尤其是那三位大娘子干活尤其殷切。
像她们这样的年纪,很难再找到稳定的活计,做的一般都是给人家浆洗缝补的零碎活。能被雇来一个新开的铺子包吃包住,更兼掌柜娘子十分和善贴心,这在从前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在这里能学到制作糕饼的手艺。
然而,她们却没有什么偷师之后就投奔别家的心思,这家铺子看起来前途坦荡,她们必然要夯在此处,努力做工才是。
众人热火朝天地讨论起要吃什么。
正好,她们初来乍到,周边美食还未吃尽,正是最有探索欲的时候。
虞凝霜早听邻里说,附近有一家邹纱馄饨做得特别好,还有一家卖烧鹅的,另有一家南菜馆子也口碑甚好。
她正在纠结,不知如何决断,只见半掩的铺门忽被缓缓推开,露出一个怯弱的人影来。
“是你家说会送一块点心吗?”
邹双儿说着,从衣襟中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张传单。
“小妹妹来得有些晚了,”虞凝霜笑道,“今日已经打烊,而且……”
……而且雪花山楂球同时作为能实际品尝到的赠品,以及最便宜的商品,其销量自然也是最好的。
是最早售罄的那一个。
“啊,已经没有啦……”
听了虞凝霜的解释,邹双儿扬起的小脸立马黯淡下去。
她也想早些来的,但是整天未得空,家人吃完夕食,她刷完锅,才能借着倒水倒秽物的机会出来。
这也是每天她唯一能得点自由的清闲时光。
因此,面对虞凝霜“明日早些来”的嘱托,邹双儿也无从应对,只能挠挠头,耷拉着肩膀转身要走。
临到门口,她忽然晃了晃手中那艳丽的红纸,重扬笑脸,语气中尽是单纯的快乐。
“姐姐,你家这单传单做得真有意思,真好看!我会好好收着的。”
她像是一个收集漂亮玻璃糖纸的孩子,或是一只采集闪亮的石头、花草到自己鸟巢中的小鸟。
将那些常人弃如敝履的物件,当做能点亮寻常日子的一抹珍色。
虞凝霜眉间一松,露出些柔软心疼的神色。
她可是当长姐的人啊,最见不得孩子难过。
眼前这个穿着破旧薄袄的小姑娘,和之前那一个被父亲特意带来、买走一大包糕饼的小姑娘重合在一起。
于是虞凝霜叫住了邹双儿。
“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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