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为了仓库之事没有开张,好在虞凝霜这里向来食物存货丰富。
她请二位喝了甜甜的米浆水,是新酿的,刚发酵到最是酸甜可口的程度;又尝了好几种她亲手腌渍、或是晾晒的果品,诸如樱桃酱、山楂条、甜杏脯、梨圈儿之类的,都是准备用在之后的饮子和甜品中。
最后,听说二人接下来要直接去军巡捕铺值班,虞凝霜更是赶紧拿了一大包藕粉作为慰问品,细细讲了冲泡的方法,教他们拿去与同僚们分享。
这一回二人说什么都不肯拿,以虞凝霜为首的娘子们便狠命相劝。
两方人马正在拉扯,忽听前堂有响亮吼声传来——
“店家滚出来!让小爷瞧瞧你卖的什么迷魂汤!”
后厨五人俱是一愣。
吴徐二人率先反应过来,对视一眼,再将袖子一撸,晃着膀子骂骂咧咧往声源处奔去。
虞凝霜连忙跟上,居然还有点小激动。
她这小铺子,终于有人来挑事儿啦?!
谢统领、手削藕粉
吴二打头阵, 气势汹汹到了前堂。
敢来找虞娘子的不自在,这不是和他们吉庆坊军巡捕铺全员过不去吗?
他吼回去,“哪个不长眼的来这儿撒野?”
然而待看清叫门之人, 吴二不由得腿肚子一软,差点儿劈了叉。
徐力则是直接“扑通”一个滑跪。
紧跟在后的虞凝霜,险些被这两条突然掉得稀碎碎的链子绊倒。
她站定,顺着僵直的吴徐二人视线看去,终于看清了伫在门口的银甲小将。
说是小将,是因为他年岁小,看起来未及弱冠;
那身量却不小, 头顶直触着门框, 又因披着全副铠甲更显硕壮, 活像一只小狗熊。
他往那儿一站, 双臂微支,就几乎将门外般般街景全部遮住, 只余点点逆光, 攀在银甲边缘,似一座金戈铁马的雕像。
吴二终于颤颤开口。
“……谢统领!”
对方眯眼看来, 稍稍动作, 身上铠甲便锵然作响, “你认识我?”
“认识。月初大练时见过您。”
吴二忙一边把不中用的徐力从地上捞起来,一边低头磕磕绊绊地回。
而他接下来朝自报家门的方式,让虞凝霜大致猜到了这位“谢统领”的身份——
“小的、小的二人都是吉庆坊长丰街军巡捕铺的, 在乙、乙字班当值。”
谢辉听了, 一双圆眼都要竖起来。
“好哇!就听说吉庆坊的铺兵们总往这家可疑的饮子铺跑, 今日竟被小爷我抓个现行!”
可疑的饮子铺铺主虞凝霜:???
事态急转,顾不得自己猜错是对是错, 眼见为她出头之人光速败退,这回倒是虞凝霜挡在了吴徐二人面前。
“谢统领何出此言?”
她确实不解,便如实发问,又退了半步做出引对方入堂的姿态。
“小女虞姓,嫁于严姓,正是此间店主。您有何要事,还请入座相商。”
谢辉闻言诧异,他将虞凝霜打量一番,而后“哼”了一声,到底缓步进得门来,随手拽开一把椅子坐下。
可怜的竹椅马上发出不堪重负的尖叫。
这椅子虽不值钱,却是虞凝霜自己一手设计、监工做出的宝贝,因此听得她分外心疼。
怕这竹椅真散了架,她只得单刀直入,想把这一位不速之客快快打发走。
两方一问一答,再问再答,谢辉来挑事的原因便清清楚楚显现出来。
这事儿说来也简单。
谢辉是上任不久的军巡捕右统领,城东五十四坊的军巡捕铺都由他管辖。
军巡捕铺数百步即建一个,每坊便有数个军巡捕铺,且其中各班轮值铺兵众多,算下来共有大几千人。
这么些人,谢辉当然无法个个记住、个个管到。
然而,吉庆坊好几个军巡捕铺的几十名铺兵,忽然就总集体光顾一家饮子铺,还是很显眼的。
按说,小伙子们扎推去吃吃喝喝,倒也十分寻常。可谢辉分明听说,他们还在值班之余动不动帮着那店家去挑水、劈柴,甚至发传单?
这就十分奇怪了!
谢辉年轻气盛,那一双尚清亮的少年眼眸,正是容不得一粒沙子的时候。
他既恨奸商贿赂官府,更恨公人们挟势弄权……于是统管几千人的统领,就这么亲自杀来讨个说法。
来是来了,可他性子莽,颇有几分“我不听我不听”的架势。
他气呼呼地往那一座,多次打断虞凝霜的解释。
等虞凝霜好不容易将来龙去脉讲清,谢辉又如当初的吴徐二人一样,对这种罕有的、朝铺兵们释放的善意仍是难以相信。
虞凝霜不卑不亢地反问,“难道谢统领认为,铺兵们的辛劳不值得这点便宜?”
谢辉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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