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一日,虞凝霜、谷晓星和宋嬷嬷一起带着严澄往汴京冷饮铺而去。
严澄已经几年没出过府门。怕街上杂乱吓到他,众人还特意租了马车,悟得严严实实。
结果严澄自己撩着车帘往外看,眼中全是惊奇和好奇。
虞凝霜看着,心中越发庆幸自己带他外出的决定。只要能小心与他人接触、与世情接轨,她相信严澄慢慢能得好转。
到了冷饮铺,严澄更是到处摸、到处看,见后厨堆的丰富食材,不禁心生期待。
因他之前和虞凝霜一起做冰点,觉得十分有趣,这便片刻不离地黏着她,只等着她什么时候一声令下,他好再有机会。
虞凝霜哭笑不得,摸着他的头商量。
“先让阿嫂把这羊排炖上,炖得软烂我们昼食好吃。然后就带你做冰饮子。冰饮子也要饭后才能吃,知道吗?”
严澄乖乖听从了,静静看着虞凝霜剁羊排。
因冷饮铺营业是午时前后一个时辰,正赶上饭点儿,所以虞凝霜很少在铺里做饭,都是随手在这街上买点包子、汤面填饱肚子即可。
今日为了三个小家伙,却是不能再糊弄了,虞凝霜便买了一斤上好羊排。
虽然天气仍炎热,可早已正经入秋,正是吃羊肉的时候。
这回买的羊排可谓新鲜至极,肉红脂白,连焯水都不用,否则反倒失了那醇香风味。
虞凝霜直接起锅,葱段、姜片、蒜瓣,将这些浓辛的香料尽数足量下入热油爆香,然后将切成小块的羊排也放进去翻炒,羊肉丰腴独特的膻香立时充满了小屋。
肉染上淡淡褐色,便一次性加满水,用小火慢慢炖煮。
宋嬷嬷帮着切了山药和胡萝卜,只等着稍后一同入那砂锅。
肉刚炖上,就赶上虞全胜送一双儿女过来了。
虞凝霜围裙都来不及摘便快步去迎,见爷仨儿坐着一架驴拉的平板车而来。
这是虞凝霜用这些日子挣的钱给家里新添的大件,当时可把虞含雪乐坏了。
自从出狱将养几日,虞全胜便依虞凝霜所说辞了那皂吏之职,现在全方位扑在鞋履铺上,帮着许宝花经营。
今日驾车来,也是因为他稍后要直接去郊外收货。
“那阿爹就先走了啊。”
虞全胜将一对小的交到虞凝霜手里,调转驴头就着急忙慌要走。
“还能赶上和你大舅家一起吃昼食嘞。”
虞凝霜的大舅和大姨两家都在南郊。
自从许宝花的鞋履铺稳定经营起来,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虞凝霜就将大舅大姨也发展成了鞋履铺的供货商。
作为许宝花的一母同胞,这两人本来也都擅长蒲编的。
而且南郊水草丰茂,他们不仅负责自己编,还负责割、晒蒲草。
这源头而来的蒲草使得成本大降。
虞全胜每旬去取一回蒲草,就足够其他所有蒲编娘子军使用,她们编的蒲履,再由虞家统一销售。
如此下来,青槐巷的许多人家,只需挤出些零碎时间编蒲履,每月就能多挣大几百文。
至于出力最多的许家大舅大姨,自然挣得也最多。
虞凝霜上回见她大舅大姨还是今年年节,就连婚礼都没叫他们过来。实在是因为她成婚成得仓促,且不出于她真心。
如今这一算,居然也有半年没见了。
许宝花这对兄姐,都是极为温厚淳朴的长辈,对虞凝霜姐弟三人也很好,虽不得见,但时常惦念。
而之前是因各自生计所累,才没有经常团聚的余裕,如今却大不相同了。
虞凝霜忙去后厨,兑了满满一大壶金杏渴水让虞全胜带过去,再搭一篮子水果,又让虞全胜和两家商量商量,八月中秋接他们来城中一起过节。
虞全胜对大女儿向来言听计从,笑着一一应下,挥鞭而去。
临走还特意嘱托,千万等他回来接两个小的回家,莫让他们自己走。说最近不太平,又有杀千刀的拐孩子,邻居屠大叔家的小孙子就差点被人当街抱走。
虞凝霜便赶忙带孩子们进了铺子。
她特意在前堂稍作停留,低声交代弟妹严澄的与众不同,让他们言语谨慎些。
结果虞含雪见到严澄,第一句就是“福寿郎哥哥,我阿姐说你不会说话呀?”
虞凝霜拍着脑门要昏过去之前,虞含雪已经拽住严澄的衣袖,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用要哭出来的声音问。
“那你是不是嗓子坏了呀?这些糖都给你吃,是对嗓子好的,你吃了就会好了!”
说着,她就用忙乱的小手,献宝一样将自己装糖果的小荷包打开,碎碎念叨着“这是秋梨膏糖,这个、这个好像是枇杷糖……都是阿姐给我做的。”
虞凝霜眼见着严澄面色从一瞬间的苍白,开始变得红扑扑的,又在虞含雪的盛情推荐下吃了一颗枇杷糖,不禁长舒一口气。
小雪儿,她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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