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厨娘满脸得遇知音的欣喜,恳请道:“不知娘子竟也通晓庖厨之事。往后若到后厨,还请娘子指点一二。”
掌握住厨房,本就在虞凝霜的计划之中,自然同意。
趁着蔡厨娘自报家门,楚雁君便找准时机,正式把这屋里人介绍给了虞凝霜。
严家人口其实很精简,加上母子三人,常驻的总共就十来人。
那郎中姓黄,从前是理合堂的坐堂郎中。
目前则是住在府上的客卿,负责整日看顾楚雁君病情。
而蔡厨娘说得有些自谦。其实她的身份与其他人截然不同,并不算府中的仆从,而是城中一位小有名气的厨娘。因擅做南菜,合楚雁君的口味,便被厚礼聘请来。所以她说话做事才更自在些。
蔡厨娘既不住在府中,也不是每日都来。
她身边,是府中三位粗使的仆妇。
另有负责守门、做力气活儿的两个力士,以及严铄的厮儿陈小豆,此时未在此处。
若说仆从们中地位最高的,当然是楚雁君的身边人——李嬷嬷和宋嬷嬷。其中李嬷嬷资历更深,一言一行都是楚雁君的代表。
“霜娘,李嬷嬷跟我多年,最是稳妥,清和都是她抱着长大的。以后便由她佐你掌管中馈。”
李嬷嬷应声行礼。
“先谢过嬷嬷。”声与形皆涓涓,虞凝霜回了半礼。
“娘子折煞老奴!”
李嬷嬷忙侧身躲礼,心中却对她更高看几分。
楚雁君也欣慰点点头。
“霜娘,你也见到了,严家不过二进小院,五七仆从,在这簪缨遍地的京城里,能算什么呀?但家再小,也有竭力优容媳妇的器量和银钱。你是正经的当家娘子,这家里没人能给你气受。”
一向温和不争的楚雁君,难得语气强硬,视线更是若有似无往黄郎中那瞟了一眼。
“你有什么想吃的、想穿的,千万不要委屈自己。对了……”
楚雁君又想起一茬。
“府里除了力士,就是婆子,咳咳……半点欢快声儿也没有。我本想着给你寻两个年轻女使,也好与你说话解闷。可一想,还是得你自己去挑合眼缘的,咳咳……”
晨起见了这堆人,说了这些话,楚雁君已经很劳累,接下来就是她提纲挈领地开个头,由默契的李嬷嬷补充给虞凝霜听。
大意就是让虞凝霜去给自己寻两个女使来。自卖自身的也好,牙行落契的也好,看中了便买回。
对于打工人虞凝霜来说,这就相当于暗中掌权的集团董事,亲自答应给她配两个助手帮衬,本该高兴。只是雇佣和购买完全不同的含义,让她笑不出来。
楚雁君就是平平常常地在说“买”。
虞凝霜压下心头感叹,乖巧地谢过楚雁君。刚谢完,她忽有些回过味儿来。
她这位玲珑心的婆母,也许是在用这府中人员构成暗示她——严铄未近过女子身,让她安心。
似乎只有女子才知道女子会在乎此事。
想那严铄也能面不改色说“夫妻之实”,也能耐着性子陪虞凝霜计算报酬,他将自身和府中事情都交代清楚,可他从未提及身边是否有燕围莺驻,又是否曾鸾颠凤倒。
想来,是觉得这种事情并不重要。
而对虞凝霜来讲,不过一场交易,她更没什么安心不安心的,但还是不自觉将严铄上上下下打量。
细长有势的眉眼,鸦云一样斜倾的长睫,肩宽而腰窄,总是挺拔如松柏。
严铄这个人,作为终生伴侣,显然不符合虞凝霜的标准。
但……他若是干净的,那单独作为某种特定伴侣,应该是很带劲儿的。
似有某种灼热而邪性的火光,混杂在那完美温婉贤妻的目光中。
严铄心头微震,下意识侧身别开脸,连话题也直接转换了,只朝日常照顾弟弟的宋嬷嬷发问。
“福寿郎在哪里?怎么不来见过新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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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郎息怒。”
宋嬷嬷忙回, 指着外面刚亮起的天光惴惴道:“是、是因这见礼有些早,福寿郎实在起不来床。”
严铄面色更冷。
“他能将整日的时间花费在那些精致无用的顽皮上,却不能早起一个时辰?”
宋嬷嬷无言以对。
她也知严澄此举于礼不合。
这一生一次的场合, 明明家中就那么一个晚辈,却不来拜见,新妇极可能挑理。而且在阿郎这样重礼数的人看来,更极为不妥。
可问题是她也没有办法啊!
毕竟说什么“起不来床”只是托辞。
究其原因,是严澄非常抗拒见人。
他不言不语,昼夜都躲在屋里,想让他出来透透气都要费好大一番力气, 又怎么会愿意特意来见虞凝霜这个“生人”?
宋嬷嬷是严澄的乳母, 将他视如己出地鞠养长大, 每每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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