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和老夫人见儿子突然回到府上,还以为苻朗是回心转意,要回到府内居住,但是苻朗只是稍稍问候了一下两位老人就径直去了莺澜院子。老夫人本有所期盼,现在端详着儿子面上沉沉的神色,心道不妙。莺澜尚不知道太子府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隐隐听说镇国公世子生了病,在家养病,太子登门问候而已。忽听得苻朗回来,莺澜心中还油然生出几许期待,会不会镇国公世子得了手,当真在大庭广众之下侮辱了心荷,苻朗心中愤恨,所以打算搬回来和自己言归于好。可惜,她等到的却是苻朗一份和离书放在桌面上。莺澜仰起头望着他,质问说:“这是什么意思?”“还用明说吗?”苻朗冷笑,“你真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无人知晓?当你派人偷偷跟踪心荷画下那幅小像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莺澜依旧否认,内心不停盘算着对策。可是苻朗连那个莺澜私下里寻找的自以为隐秘的年轻画师都找来了,莺澜再欲狡辩,苻朗却说:“那要不这样,我直接带你去镇国公府邸,当面见一见镇国公世子,看看从他口中能听到一个什么样的故事?我想他现在一定是恨不得杀了你,如果不是你主动将画像呈给他,他现在也不会被人废了。”莺澜银牙紧咬着唇瓣,血丝渗出,依旧不肯承认。苻朗痛心疾首地望着莺澜,那也是自己的表妹,灵妙天真的妹妹为什么会现在变得面目全非呢?他深深缓了口气,若说从前还有几分怜惜,现在早已经荡然无存,甚至连恨意都没了,只剩下陌生人相处的麻木不仁。苻朗的手指在和离书上轻轻扣了一下,声音疏冷:“莺澜,你写上你的名字吧。”莺澜见此,一把将那和离书撤了过来,迅速撕毁扔在地面。苻朗面色未改,冷冷一笑:“没关系,我还可以继续准备,直到你写上名字的那一刻。”“我死都不会写。镇国公帮我得到的婚姻,我不会轻易放弃,至死我都是你的妻子。”莺澜咬牙切齿,神思也有些疯狂。苻朗叹了口气:“莺澜,镇国公不会再保护你了,世子若是好转,他第一个就会拿你开刀。姨丈跟着镇国公,只会万劫不复。你若想要家族保全,就不要再想着有镇国公给你撑腰了。”莺澜面色凄惶,可到最后还是不肯在和离书上写了自己的名字。苻朗只是道:“叁日后我来取回。”这件丑事苻朗没有明白地告诉父母,只是隐隐提点,莺澜做了伤害心荷的丑事,他不能容忍。父母见他如此袒护心荷,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让他自己处理。这叁天,除了苻朗与莺澜的和离,另有一件事,那就是何孝祯之女何爽爽由父兄带到太子府上说明了当日发生的事情。只是为了顾全何爽爽女孩子的名声,知道的人并不多。何爽爽素来由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提及此事,双颊绯红,言辞之间的怒意,简直是恨不得再多捅一刀才解恨。何孝祯对这个女儿视作掌上明珠,经历这种事情,也是满腔愤怒,只觉得是奇耻大辱。何孝祯是个老学究,因为从前的兄长做过东宫太傅,皇帝待他很是亲厚,所以在朝中和镇国公父子多年来井水不犯河水,镇国公有心参奏,皇帝却并不回应。如今女儿差点受辱,虽然说是亲手废了世子,但何孝祯还是不甘心。太子好一番安抚,尤其强调这件事若是泄露出去,对何姑娘的名誉有损,索性按下不提,今后再寻机会报复,因此并未将这件事呈给皇帝或者镇国公。又隔了一段时间,镇国公世子精神恢复了不少,只是当时他吃了药,神思迷乱,并不能看清楚当时进入屋内的女人究竟是谁,所以也没办法找人算账。吃了个哑巴亏,镇国公世子整日在家浑浑噩噩,从前在外头还有几分英姿,如今却已经阴郁骇人,活像是一道暗沉沉的鬼混。镇国公痛心不已,可这件事到底还是不了了之。苻朗出于客套,也亲自登门一趟,提前备了些补药,心荷好奇地问他一大清早要去哪里,自己可以不可以一起去。苻朗笑道:“我是要去那个被何姑娘废了命根子的镇国公世子,官场上总得去慰问一下,否则惹人怀疑。”心荷今天兴致颇高,也有点想去探望一下这位本想欺辱自己的男人。苻朗应下,夫妻俩偶尔还是同时有些坏心思得。镇国公自然知道苻朗明里是前来看望,背后则是存心看笑话,不过也不能直接将人赶出去。倒是世子主动应下见面,镇国公索性作罢。苻朗总算见到了从前意气风发的世子,现在的他形如槁木,目光阴冷暗郁,听人说前几日还折磨死了府上一位妾室。
心荷瞧见他仍然有些畏惧,苻朗只是冷冷看了一眼世子就一直盯着心荷瞧,恍惚间,心荷乌黑的发丝尾端竟然生出隐隐约约的蓝紫色。他微微一怔,但是那些颜色转瞬即逝,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察觉到了,之前似乎也出现过,他每次都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两位还真是郎情妾意。”世子来回看着两人,阴恻恻地开口。他的目光最后落在灿若娇花的少女面上,当真是芙蓉如面柳如眉,比自己在画像中看到得可要好看万分。可惜,这样的女人已经是苻朗的妾室,而自己现在身子残疾,再不能行男女之事。而苻朗,还是那样英俊飒爽,他咬着牙,简直恨不得杀了他。心荷看笑话看够了,想要离开,苻朗便起身与心荷同世子告辞离去。回去的途中,心荷眉眼郁郁,苻朗问道:“怎么了?瞧见他害怕是不是?我就说嘛,你不用一起来的。”心荷却比划着:“你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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