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白起。”
自从知道凌肖暂时失忆后,在心头炸开的异样情绪又一次涌现。别这样,别这样,他一遍遍在心中警告自己,不要自作聪明,失忆只是暂时的,等他恢复记忆后,一定会更加讨厌你。但是又有另一个声音响起:可是,你真的不想好好和他当一回家人吗?他不记得你是谁了,也不记得以前的那些事……这是你最好的机会,也是你至今为止唯一遇到的机会。
他鼓足了勇气,就此豪赌一场,内心为自己的越界感到颤栗,表面上却平静无比,只坚定地说:“我是你的哥哥,同父同母的亲生哥哥。”
说出来了。
头一次,白起为这种给人际关系下定义的体验感到欢欣雀跃。我是你的哥哥。他在内心品味这句话,眼中忍不住带出一丝笑意,于是又重复了一遍:“我是你的哥哥。”
仿佛在一张白纸上写字,其中没有那些弯弯绕绕,好似他们之中也不曾发生那些恩怨纠纷,没有凌肖对他的漠然注视,也没有冷嘲热讽。曾经的白起对着牙牙学语的弟弟一声声教他喊“哥哥”,如今的白起亦然。这是私心,甚至可以说是洗脑,隐瞒了他们的不和,只假拟出美好的谎言。
然而,如今的凌肖却不似小时候那般乖巧。队友们已经开始纷纷顺着白起喊他白哥,又引得白起露出一个极为克制的笑容,强忍内心的雀跃。凌肖盯着白起看了几秒,却道:“证据呢?”
白起一呆,“什么?”
“你说你是我哥,证据呢?”
“这,这需要什么证据?”白起很茫然,“我就是你的哥哥啊……”
“你叫白起,我叫凌肖,咱们姓都不一样,难道是母姓和父姓的区分?”
白起没有吭声。见他这个样子,凌肖莫名哼笑一声,又道:“就当姓氏不同是说来话长,你先不用解释。我们既然是兄弟,那合照呢,记录呢,你总该有吧?一起长大的兄弟,怎么可能没有证据。”
略一踌躇,白起轻声说:“我们不是一起长大的。”
“就算不是一起长大,总不至于一点痕迹都没有吧?”
凌肖垂下眼翻看手机,点开通讯软件,果不其然看到同样是“a”的聊天消息挂在置顶。他侧了侧屏幕,有意避开白起的视野所及,见消息记录尚且停留在两周前,白起发了几条消息,他自己只冷淡回复了一句,心中逐渐有了估量。
这个人绝不可能是他所谓的“哥哥”。
但是,无论是消息置顶还是紧急联系人,却又都透露出这个人对他的重要性。
病房内的氛围逐渐凝重起来,乐队成员看白起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帅哥,你这主意倒挺不错。”fitch口直心快,道:“早知道我也趁着肖仔失忆,占他个口头便宜哄他喊我叫哥了!”
jensen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真是你紧急联系人啊?不是骗子吧?”
“紧急联系人是真的,哥哥估计是假的。”心中有了定数,凌肖搁下手机,语气也轻松起来,“好了,别装了,我已经猜到了。”
这次轮到他面带笑意,道:“早知道你拿不出证据。最大的证据就是,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的直觉就告诉我,你不可能是我的哥哥。”
尚未为自己冒险又冲动的决定高兴太久,幻想的美好未来不曾出现,白起的心又一次坠进胃里,沉沉的,压得他想要呕吐。白起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哪怕知道也许凌肖的猜测并不准确,牵连到上代人的复杂关系变迁并不会被一个失忆者轻易发觉,他还是为这般残忍又天真的话语感到心痛。正是因为毫无遮掩的天真,是一张白纸呈现出的真实想法,对他而言才更加残忍。
他只好安静地笑着,道:“嗯,是我骗了你,以为你不会发现呢。我不是你的哥哥。”
凌肖没有哥哥。如果不是哥哥,他又以何种身份出现在这里?白起没有重新回答,凌肖也没有继续询问。打发走几个闹腾的朋友,白起又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削皮,凌肖任由他折腾,只靠在枕头上闭目养神,问道:“待会儿就出院吗?”
白起心不在焉地回答:“住一晚上吧,等医生安排。”
凌肖刚才的话语还在他的脑海里回响,虽然表面上仍是面不改色的内敛,但白起的内心堪称垂头丧气。说是悲痛,倒也不尽然,早在他犹豫是否要对着凌肖瞒天过海之前,似乎就有了日后被揭发的准备,只是未曾想竟然一丁点与凌肖温情相处的机会也不给他,健全的兄弟关系尚未建立便被捅了个对穿。于是,那点儿伤心又化作了自嘲,审视他这些年与凌肖的来往,真是没有面子也没有里子……他有一瞬间的不忿:凌肖就这么讨厌他?哪怕失忆了,直觉还会看他不顺眼;又很快平静,心想:你才知道?凌肖就是这么讨厌你。
唉!哥哥当到这种地步,真是惭愧。
凌肖才不管他的心理活动,抱怨道:“不想住医院,消毒水的气味真难闻。”
白起收敛了那点儿多余的心情,将这次削皮看起来稍微平整一点儿的苹果递过去,温和地说:“万一有什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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