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们蒋家人都死绝了。结婚?冲喜?二十一世纪了,还来这一套?蒋良霖觉得邵雪的话有些前后矛盾,他说:“我都到该死的时候了,难道结个婚还能给我延寿?还是……”他只听过冲喜治急病的,没听过冲喜能改死期的。
“是的。结婚能给你延一年的命,你需要用这一年来找活下去的方法。”
邵雪这话无论用什么表情说出,都像是游戏npc,这才刚见面,就给蒋良霖布置了生死攸关的大任务。蒋良霖心里其实是不大能接受的,但不配合着演完这场戏,他怕看不见今晚的月亮,于是他略微调整面部表情,假装出一种“随你们便吧”的无奈。
邵雪道:“时间已经定好了,就是明晚。其实你今天醒来也是因为对方帮忙,不过他最多只能维持你两天的清醒。如果你选择不结婚的话,我们也能接受,你这两天可以考虑有没有想了却的身后事。”
邵雪说完,心中松口气,终于说完了。自己这个侄子虽然在病中,但还是莫名能给她带来压力。
说来也奇怪,她这也不是第一次见自己的侄子。蒋文丰还活着的时候,用家主的号令让所有人不得靠近和干涉蒋良霖的生活,他死后这权威才解除,家主之位自动传给蒋良霖。不过蒋家已经习惯了没有蒋家人在的运转,所以要不是蒋良霖有性命之忧,他们这辈子都不联系蒋良霖都可以。
邵雪前几年偶尔会去远远地看看蒋良霖,那时蒋良霖完全是个冷淡但温和的人,不像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好像这一劫还是来了,而蒋良霖身上已经发生不可逆的变化。
蒋良霖问她:“什么叫定好了?对象也定了?也靠算命?”
邵雪点点头。
如果只告诉蒋良霖什么“你要死了”的事实,蒋良霖将非常坦然,死就死吧。别人能把他从纽约神不知鬼不觉地拉回来,即便有什么企图,蒋良霖觉得自己大概也应付不了。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会告诉他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哪家的姑娘这么倒霉啊?蒋良霖实在不知道对方图啥。
蒋良霖有心要多与邵雪对话几回合,一方面是觉得这事情荒谬可笑到一个地步,反而有趣起来,另一方面则是无可避免地对自己的身世产生了些许好奇。可惜身体不允许,蒋良霖只大概清醒了一个钟头不到,就重新睡过去。
邵雪将两名保镖留在病房内,独自离开。她一出病房门,看见走廊的铁座椅上坐着一个男人,与屋内的蒋良霖完全是两个风格。男人抬头看一眼邵雪,后者关上病房门后才说道:“你明早再来吧,现在良霖已经睡了。”
“嗯。”男人性格略显沉闷,虽然应声,但没有任何想走的意思。邵雪知道他的性格,也不多说,就让他在门外继续坐着,反正他不会伤害蒋良霖。
时间拨回到一周前。
一架湾流g650结束跨国航线的飞行,降落至n市禄口机场。塔台已知这架飞机上有需急救的人,允许救护车进入停机坪。在飞机停稳几分钟后,一辆红白涂装的救护车便抵达舱门楼梯附近。
在预想的急救人员下来之前,先行下车的是一个男人,顺着楼梯三两步先行上私人飞机,空乘得到了机内的女人的示意,先将舱门暂时关闭。
男人进门后,二话不说从兜里抽出折刀,把空乘人员吓了一跳。邵雪用眼神示意她们安静,让男人自行动作。
男人让空姐拿了个水杯过来,他自己则是从书包里取出一小瓶分装过的高浓度白酒,倒进水杯里,铺了浅浅一层底,这才对着杯口用力一划手腕,让血汩汩递进白酒里,溶成血红的一杯。
折叠床上的蒋良霖已经陷入深度昏迷,暂时失去吞咽功能,男人只能晃晃水杯,让酒与血更好地混合,而后他浅饮一口,毫不犹豫地就对着蒋良霖的嘴,将酒液渡进去,一手还时不时抬高蒋良霖的下巴,让酒液顺利滑进他的咽喉而非气管。
做完“应急处理”后,蒋良霖才被急救人员接走,之后入院治疗。不过男人前三天几乎每天都来给蒋良霖喂血,直到蒋良霖脱离生命危险后,邵雪才勒令他回家休息。
早上九点,有人准时敲病房门。
蒋良霖放下手机,他已经机械地回了那些他必须回的邮件,正在想自己要不要辞职的事。保镖确认了来人后,打开门放对方进来。
是个男人?
蒋良霖回想昨天邵雪说的,今天要来的人是他的结婚对象,也是让他这两天能勉强恢复神智的人。
看来还是他想多了。他还以为这听上去就很封建迷信的所谓蒋家是要让他结婚留种,像只公螳螂一样,交配完死掉也不可惜。
现在十月,这几日有些秋老虎,来人穿短袖,戴黑色运动护腕,皮肤微微麦色,头发剪得半短,比寸头长,剪得碎碎,很清爽的样子。男人单肩背着一个洗得发旧的书包,站在门前只是望了蒋良霖一会,没慌着进门。
蒋良霖想,他为什么这样看我?自己不认识这个男人。
足等了几秒,男人才迈步进来,坐在床边的椅子。没等蒋良霖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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