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老天只惩罚我一人吧!”尹氏边哭边跑去追了。
弘珠急望向驸马,他或是感到她的注视,也回头望了她。
一刹那的对视中,她明白了这一切是他所为,难怪刚刚懿淑那么急着进茶,恐怕就是被他劝诱的吧。
是他早有此安排,还是见自己yu行事才提前发动?无论如何,用自己的冒险替换她的,她是该有所感念。
此癔症并非第一次发作,众人想必不太会怀疑下毒,且花茶乃王的亲生nv所献,自然没人敢怪到懿淑头上。
郑显祖如此行事,确实缜密不疏,只是这样就能至那人于si地么?
不久后,王再次如失心疯一般,拔剑追赶着某g0ng人,口中大喊“安平为何一再搅扰,寡人今日再杀你一次!”
此事一泄,朝野惊惧,诸臣怕他哪天又发疯,于狂乱中杀了自己。
李瑈清醒了亦后怕,自知不宜久恋王位,遂下旨将传位世子。
郑麟趾等依旧例反对,气得他大骂:“运去英雄不自由,汝等yu违予志?是yu促我si也!”
九月七日,群臣奉戴李晄继位,尊李瑈为太上王。
是夜,新王与百官大宴,上王只待一阵就疲惫不堪,不得不回到明政殿歇息。
他独坐殿上,只觉人生如梦。
“来人呐,寡人渴了。”他唤道。
宦者躬身递上一盏茶,饮尽顿觉清爽异常。
“这是什么?不是普通的茶吧?”
“是,这是加了薄荷的茶。”
“弘珠?怎么是你?”男子又惊又喜。
“是,我是特地来服侍您的,上王殿下。”
“服侍我?你何时有过这样的殷勤?”他笑道,直觉地嗅出一丝异样。
“平日自然不会,但今夜,是您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夜,因此我必然要来送您一程。”
“什么?你,这茶?!”李瑈立刻明白。
“是,南洋的薄荷里,还加了致si的毒药。不过,并不会使您感到痛苦的,虽然您杀了那么多我所ai之人,但您——亦曾是我所ai之人,我对您的情ai,到今天也没完全断绝。所以,我选了这一毫无苦痛的结束。。。”公主抬头说道,目中有盈盈泪。
上王抚了抚太yanx,似乎在勉强支撑着:“来人呐,我说有人吗?”
他的吼叫化成喑哑的低语,并无法传到远处,看来侄nv这次是有备而来。
“殿下,您已打发了亲信去协助新君的夜宴,所以殿中现下无人,您不记得了吗?”
“你!你果然是。。。恨了寡人一辈子啊!”他喟然长叹,眼中有恨,亦有遗憾。
“也ai了您半生,只是相ai在这世上远远不够,所以我们两个才会走到今天这步。”
“你。。。你不怕,寡人找来人?”李瑈说着要起身,最初的震惊过后,是愤怒和报复yu。
“殿下,难道您真的以为,我若走不出这明政殿,今上就会安然活下去吗?”弘珠微笑道,平生第一次,她如此有胜算。
“什么?!”狮子般的身躯颓然坐下,眼前这个娇弱的nv子,从未显得如此可怕过。
“还有世熙,我若si了,金承琉恐怕会不顾道义,要她为我陪葬的。。。”她补充道。
“世熙没有si?她真的跟金姓的那小子在一起?!”他激动间忘了自己的x命之虞。
“是,她还活得好好的,但若我si在您手里,她和明照——都会很快去陪您的。”
“呵,李弘珠,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是个心机颇深、歹毒如斯的nv人。”上王自嘲地笑了,诡异的笑声回荡殿中,鬼魅一般惊悚而骇人。
“我也不知道啊,殿下。可是,运命b人,让你我做出了不得不做的事,不是吗?”公主垂眸落泪,仇雠已是将si之人,她应开怀大笑的,不料——却心如刀绞。
寿康g0ng传来优雅庄严的礼乐,二人静默,在烛光摇曳中对视良久。
“哎,寡人夺走了父王两个儿子,兄一个儿子。而今,或是寡人偿还的时候了,这可能就是。。上天的意旨吧。。。”李瑈慷慨而凄惘地一笑,一瞬间,又似昔日那个大丈夫。
“夜已深,我先行告退了,您就安息吧叔父。。。”弘珠稽首。
“我会为你祈福的,到这里,你必须先行一步了,粹之。”她擦去满脸的泪水,默念道。
殿外十几步远处,一袭黑衣的金承琉在等她。
等确认“行刑者”安全出来,便对昏昏的小宦者施南洋催眠术,要他忘记有任何人来过。
翌日,上王被发现薨于寿康g0ng之正寝。
大仇得报,也要归功于郑显祖。
是他建议趁禅让之日的忙乱,快刀斩乱麻地结束一切,也是他为两人应接掩护,才使得弘珠顺利进出明政殿。
不出他所料,先王之疾有目共睹,无人怀疑其中蹊跷,而新王登基事务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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