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哭只会让她们更兴奋!
她不能让她们得逞!
许云淅用力咬住下唇,满嘴甜腻中,她尝到了一丝腥甜的铁锈味。
她记得,那少年还说过,擒贼先擒王。
只要把带头的人搞定,其他小喽啰不足为惧。
眼睛被蒙蔽,耳朵却更灵敏。
她搜寻到励葶葶的笑声,然后转过身去。
双手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奶油,正准备朝她冲去,却听一声尖叫陡然响起。
四周蓦地一静。
一块手帕随即塞进手里。
许云淅愣了一瞬,随即拿起手帕擦脸。
艰难地睁开双眼,缓缓清晰的视野里,她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立在跟前。
他穿着件灰白色的冲锋衣,头上戴着一顶黑色棒球帽。
狭长幽深的双眸隐在帽檐的阴影之下,就这样低头望来。
是励蓦岑!
四目相接的瞬间,许云淅心头一喜。
可不等笑意爬上嘴角,心底又是一沉。
她无法想象此时自己的模样。
小时候,她也曾在他面前丢过丑。
却没有一次像眼下这般难堪。
她抿着唇转开脸。
余光瞥见励葶葶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礼裙脏了一大片。
四哥,你什么眼神啊,怎么把蛋糕扔到我身上了!励葶葶气得直跺脚,你知不知道这条裙子有多贵!
男人扭头看她,薄唇挑起轻微的弧度,似笑非笑地说道:抱歉,应该再往上一点的。
再往上一点?
那不就扔到她脸上了吗?
励葶葶愣了一下,不可思议地追问道:你什么意思啊?
你说呢?男人挑了挑眉,细长眼角沾着点笑,那落拓不羁的模样,勾得周围的女生们移不开眼。
励葶葶向来骄纵,从来都是她欺负别人,哪曾被人欺负过?
更何况还是在自己的生日party上!
她分外难堪,气得当场哭起来。
胡敏牵着励子涵快步赶来,蓦岑,今天是葶葶生日,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励蓦岑抬了抬帽檐,不紧不慢地反问道:二伯母怎么不先问问她是怎么对淅淅的?
话音落下之后,又似想到什么,赶在胡敏开口前接着说道,哦,不用问了,二伯母都看在眼里呢。
胡敏面色一僵,不过片刻,又扯开笑,扬声说道:那都是孩子们闹着玩的,你何必当真?
是啊,闹着玩的,何必当真?励蓦岑单手插兜,漫不经心地搓了搓指尖的奶油,一字不漏地把原话送了回去。
他语气很淡,之前挂在眼角眉梢的笑意也隐去了,浑身气场骤然冷下来。
胡敏不敢再跟他杠。
虽说她是长辈,可眼前这位却不是个好惹的主。
要是不小心触到他的逆鳞,疯起来没人能压得住。
胡敏只好回头去劝励葶葶。
而平时那些处处捧著励葶葶的女生们却没一个上去安慰的。
她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励蓦岑,压抑着激动,小声讨论着。
励蓦岑却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们。
他的目光悉数落在许云淅身上。
瘦瘦小小的女孩儿垂着脑袋,正努力地擦着脸。
她手上的那块帕子早已看不出原样,可她脸上依然沾满了奶油和巧克力酱,头发上还挂着碎蛋糕和各色水果粒,身上更是狼藉一片。
励蓦岑啧了一声,伸手将那块帕子抽了回来。
小姑娘一惊,惶惑地抬起脸。
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湿漉漉的,就这样红着眼角惊讶又无措地望过来,像只可怜兮兮的小花猫。
励蓦岑眉心一蹙,扔了手帕,掀下头上的棒球帽往她脑袋上一盖,又脱下身上的冲锋衣披在她身上。
宽大的帽檐遮住大半视野,许云淅高高仰起头,一脸茫然地看向面前的男人。
华丽的多层吊灯从挑高的天花板垂落下来,灿烂灯光映亮男人琥珀色的瞳仁。
淅淅。
他轻唤她的名字,眼底似有柔光萦绕。
嗯?她困惑地眨了眨眼。
走男人隔着冲锋衣的长袖握住她的手腕,惯来懒淡的嗓音里透出温和的暖意,跟哥哥回家。
暗涌03
小豆苗,细又短,没了爸,跑了妈,丢给瘸腿老爷爷,凄凄惨惨真可怜
每到放学,总有一群调皮的男生唱着胡编乱造的打油诗,像苍蝇似的跟在许云淅身后。
许云淅声音小,腿也短。
吵不过他们,也跑不过他们。
只能被他们围着大肆嘲笑。
男生们看她好欺负,越发肆无忌惮。
有的揉了纸团,或是拿着果皮瓜壳,有的甚至从路边捡些小石头来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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