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外的火把摇曳,投射出斑驳的光影。
无需什长多言,伍长亲自上手,没等高雪行反应过来,将他牢牢束缚,带到日常惩戒处。
哪管高雪行有多么的嘶声力竭说自己是冤枉的。
绳索牢牢被绑在他的身上,往日刚中带柔的伍长看见他也是摇摇头,扭头看向别处。
军营里,高一层级的命令无法反抗,更别说这是目前带队的伍长。
由于是在树林隐匿处扎的军营,条件简陋,处置不听话的士兵皆是在户外。
士兵们在原地窃窃私语。
被抬出来又抬进去的李猛达深深叹了口气,他进军营的时间可比高雪行长,自然知道这里的什长是什么样的作态,粗暴蛮横,宁可杀错,绝不放过。
他只能希望高雪行这小子命大。
以窥探长官私事为由,待高雪行被执行完已经奄奄一息。
人是被拖进禁闭室的,丢在破旧的干草上,身上的棉衣都已经被鲜血浸湿,每一处伤痕都在隐隐作痛,仿佛有无数只小虫在啃噬他的肌肤和骨头。
高雪行脸色苍白如纸,汗水与灰尘混合在一起,粘腻在额头上,增添了几分狼狈。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像被火焰灼烧般滚烫,汗水与热度交织在一起,湿透了衣衫。
门口被用大石堵住,他只能隐约看到几分光亮,判断白天黑夜。
夜晚难熬,身上的绳索还没有解下,眼前因为身体的灼烧而变得模糊,大脑也变成一团浆糊无法思考。
他手指微微弯曲,似乎还残留着之前紧握成拳的痕迹。
双腿蜷缩着,尽量缩小身体与冰冷地面的接触面积,以寻求一丝微弱的温暖。
门忽然打开,微弱的气流吹了进来,他打了个寒颤,他努力地转动着眼珠,想要看清周围的状况,但视线却是一片模糊,仿佛被一层雾气笼罩。
微弱的衣服摩擦声,和什么东西晃荡的声音,他浆糊的脑袋只能判断出是有人靠近。
那人的动作极为小心,每一步都轻手轻脚,手上的东西被咚的一声放在地上。
衣物在被他轻轻解开,一层又一层的衣物撕下,泛黄的里衣下一片狼藉,下面早就被棍子鞭子抽打的血肉模糊。
可能是认定这个人不会活下去,军营的惩罚直接是隔着衣物执行,估摸着待到他死去,直接裹着干草就地掩埋。
衣服已经和快要结痂的血肉连成一片,手指小心的剥开,青紫色与血糊狼藉。
是李猛达吗?
高雪行想要开口询问,但喉咙里却像是被一团火灼烧着,又干又涩,发不出一丝声音。他只能用力地吞咽着口水,试图缓解那难以言喻的不适。
高烧带来的虚弱让他的视线变得更加模糊,依稀看到的轮廓只有那熟悉的军衣和一双熟悉的手指。
是谁……
他努力睁大眼,酸涩的眼睛始终看不清任何可靠细节,他抽动了一下,嘴唇微张,舌头舔着干涩的嘴角。
冰冷的手指伸了进去,一股苦涩草药味从舌根出扩散,手指刮过柔软脸颊肉,灼烧的敏感神经被冰凉触感勾起,发痒发麻,被挤出捣碎的药丸从手心滑落,手指将其捅入嗓子眼。
高雪行被忽如其来一下弄的咳嗽不断,身上被敞开的伤口被牵扯,冷疼交加,他抽搐了几下,忍了下来,满嘴药苦味。
有什么浸入水中,发出咕噜咕噜声音,高雪行下意识舔了舔干涉的嘴角,嗓子疼痒难耐,失血过多的身体急需水分。
刚刚喂他药的那人不知从何处打了一盆水,布料浸湿,搓洗,拧干,一系列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极为响亮。
那布料被拧干,甩动发出风的小声呼啸,湿润的风被甩到高雪行赤裸的手背,一阵温凉。
被打湿的布在刨开的内部肌肤上轻拂,血色沾染,伤口周围的污垢和血迹开始缓缓褪去,布在伤口周围羽毛般轻盈的擦拭,青紫肿胀的肌肤凹凸不平,各种颜色触目惊心。
那人手指指腹轻轻划过,痒疼难耐,肌肤不受控制微微蜷缩抽动。
被人照顾的感觉很奇妙,高雪行张开嘴想要问是不是自己认识的同伴,混沌的脑袋半天支配着嘴吐出沙哑的呻吟,想说的话被喘息声堵了回去。
冰凉膏状物体被涂抹在伤口上,淡淡的清凉感,瞬间缓解了伤口的灼热和疼痛。
那人熟练快速的将布条往他身上的伤口一裹,衣服上身,便离去了。
在涂抹伤口这段时间,高雪行竟迷迷糊糊睡着了,他并非没有想要张口道谢,可当他试图伸出手去抓住那人的衣袖时,手指却只是无力地抽搐了几下,食管和口腔流出滚滚热气,将想要说的话全部淹没。
身体在下沉,周围看不见的黑暗,就像无底的深渊,所有的光线和触感都消失了,只剩下无尽的虚无与沉寂。
整个世界好像除了呼吸声,就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心跳声在咚咚巨响,四肢僵硬的如同被看不见的绳索束缚,他拼命挣扎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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