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绵绵,下山的行人都裹紧了外套。陡然下降的气温让撑伞的人都感觉手指冰凉,更不用提正淋雨的酒井雪川了。
他本来穿的不算单薄,但谁让这次祓除咒灵时弄出点乱子,外套被弄的没法见人,只能揉成一团塞到垃圾桶内,只留一件绀色衬衣,贝母磨制的扣子被雨水淋湿之后透出奇异的光彩来,让他看起来有种内敛的富贵气,并不太需要别人帮忙的样子,让原本观望的路人选择了走开。
酒井雪川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尖,他浑身湿透,,黑纱蒙眼,脸上又有渗血擦伤,连接朝几个路人借手机,都被摆手拒绝,好不容易有个看起来像高中生的女孩子想要帮忙,对方却被身边年长的女性用力拽走了。
雨势越来越大,路上逐渐连行人都见不到一两个,他只能先找个没积水的路边坐下,先捋一捋自己的思路。
公墓的诅咒不难解决,因为人少所以惹出的动静也很好处理,他没有忘记放帐。但不妙的是辅助监督接到了紧急通知,只留下了号码让他解决之后再联系,好巧不巧的,自己的手机却不知道磕在了哪里,屏幕碎成了蛛网状,开机后一片蓝屏,进水之后更是连亮都不亮了,直接报废。
所以现在究竟该怎么回去?酒井雪川自认为不是路痴,但他是坐了好几个小时车过来的,中途又习惯性补觉,能记得住路才怪,现在真要走回去根本不现实,他肚子饿的咕咕叫,巨大的体力消耗让他有点眼前发黑,雨水快速的带走少年人原本偏高的体温,让不太妙的情况变得更糟。
酒井雪川实在没办法,将蒙着眼睛的黑纱解下,又用袖子就着水洼里的雨水去擦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干净无害一点,刺痛让他修长的眉毛拧起来,看起来竟然真的十分楚楚可怜,激发人的保护欲。
羂索看了他很久,最终还是没忍住,趁着这个绝妙的时机,走上前去搭讪。
漆黑柔顺的长发贴着脸颊,衬的女人的脸格外苍白又精巧,深琥珀色的眼眸柔情似水,鬓边佩着的白色山茶和黑色的长裙呼应——这是丧期的打扮,所以这样美丽到近乎妖艳的脸才脂粉未施,让那本该丰盈红艳的唇失去了色彩。
“她”将伞伸了过去,柔声细语的发起了邀请:“你看起来不太好,要去我家里休息一会儿吗?”
坐在路边的少年歪头看向这美人,又不可置信的眨巴两下眼睛。
是人类的身体,而且还是玲珑有致的性感女人,但她本该富有古典气息的容貌被纤长浓密如羽扇的睫毛打破,呈现出鸟类妖精的特质,细密的被羽自她的脖颈向下延伸,隐没在黑裙之下。
……妖怪吗?还是说,是特殊的furry呢?
酒井雪川迟疑着伸出手,搭在对方纤细白嫩的掌心。
“真是好可怜啊,脸上的伤口得尽快消毒呢。”
羂索将雨伞朝他倾斜过去,语气像鸟儿一样婉转妩媚。
他用一块雪白的帕子擦拭少年面颊上的血迹,手在微微的颤抖。
酒井雪川还以为是自己的样子实在不好看,吓到了对方,急忙伸手去捂脸。
羂索用尽力气才克制住自己的兴奋,他收起帕子,碰了碰对方捂着脸的那只手。
“好孩子,你总是……这么体贴,真是个好孩子。”
休假回来的夏油杰在推开教室门之后停顿了一下,然后关上了门。
一定是我开门的方式有问题,总不至于歇一周假调整心态,五条悟和酒井雪川就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大事被开除了吧?
他不信邪的反复开关了几次门,惹得本来就因为一个人接受班主任[爱的教育]而怏怏不乐的家入硝子直接死鱼眼。
“喂,这又不是什么薛定谔的猫,你开再多次,结果也不会变的,那两个人渣今天大概率又因为起不来床迟到了。”
夏油杰怀疑自己听错了,“起不来床?”
他自动忽略了那句两个人渣,似乎已经预料到了酒井雪川也会有风评被害这一天,不过除却他的好孩子滤镜,雪川本身的性格缺陷也明显的离谱就是了。
“嗯,对啊,这周夜蛾老师已经去喊过他们好几次了了,但根本不管用,五条悟甚至还在梦游状态领悟了茈,搞得他自己的房间漏风,然后俩人彻底名正言顺地搬到一个屋睡觉了。”
家入硝子冷笑了一声,“这下还有谁敢叫他起床?他和酒井雪川已经四天上午没来上课了,搞得跟我请的是他妈私教一样。”
虽然算不上什么文静小女生,但能直接爆粗口,也说明家入硝子认为这事很离谱。
说真的,高专又不是什么重点高中,根本没晚自习,而且对于五条悟这个开挂选手来说,祓除咒灵也没带给他啥压力,所以谁家十五六大小伙子一天到晚啥也不干就钻宿舍被窝里呼呼睡大觉啊?
真的有那么困吗?
夏油杰也不理解,但大受震撼,甚至有了那么亿点点离经叛道不太实际的猜测。
盖着被子纯睡觉,不至于瘾这么大吧?难不成他俩还干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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