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帕子,不用你的。”挣扎着想将帕子拿开,但范凌紧紧攥着,她丝毫不能撼动。“这帕子今日还未用,干干净净的,如今也沾了你的血,何苦再换一条。”范凌手上力气很足,但语调却温柔的仿佛能溺死人,李青芝听得耳朵都有些酥了。算了,就这般吧。压着出血的地方一会,确定血完全止住了,李青芝复又拿起了帕子,作势要绣。趁着李青芝没有防备,范凌伸手将帕子夺了过来,笑意深深地仔细端详了帕子两眼道:“这样精致的帕子,是绣给我的吗?”范凌这话说得不要脸,李青芝心里想着,差点就说出了口。“这是我给吴家姐姐绣的,你还我。”一把将之又夺了回来,李青芝气愤道。范凌也不嫌累,就半蹲在她身侧,看着她还努力绣着帕子,好奇道:“你和吴家小娘子什么时候关系这么亲近了?”还给人绣帕子,嘁~李青芝头也不抬,声音淡淡道:“这是我们姑娘家之间的事,你当然不知道,也不必知道。”看着少女无情且敷衍的模样,范凌扯出一抹苦笑,转而磨道:“你能不能给我也绣一方帕子,都能给吴家小娘子绣,给我绣个也不过分吧?”帕子这东西是个私物,按理说范凌不该要的,但是谁叫他不要脸。“不要,你要是缺就到大街上买一筐,我不给你绣。”少女的无情拒绝都在范凌的预料中,但他也不是个轻易言败的,顺势往地上一坐,也不嫌凉,径直摆出一副幽怨的模样,叹气道:“好歹我也算是你的大恩人,这半年来对你也不差,那是给吃给喝,给穿给玩的,把你送回上京后怕是连见你一面都难,到头来你竟连一方小小的帕子都不愿给我绣……”“连吴家小娘子那个先前会欺负你的都能得你一方帕子,我这个大恩人竟这般田地,真是……”“行了,别念了,给你绣一个!”一方面,李青芝是被范凌这副幽怨的眼神看得受不了,更重要的是,范凌其中有句话戳到了她肺管子。先前范凌说是递了信去上京帮他疏通,然李青芝可不知他何时才能疏通被调往上京,因为在李青芝眼中,范凌只是个巨富之家出来的,八成是向上京哪位高官递了银钱。这样的法子,若是悲观些,李青芝甚至还会觉得范凌不一定会成功。如果祝叔叔顺利获得信件,她怕是要提早被接回去了,那就相当于范凌先前的如意算盘都落空了,也许两人以后都不用在见面了。或许,给他绣一方帕子也没什么,就当是她对范凌的小小弥补了。心中百转千回,李青芝装作气哼哼地应了。“好,那我等着,但也不必着急,你慢慢来。”看到李青芝同意,范凌笑得眉眼璀璨生光,让李青芝愈发心虚了。“我可不会给你绣多好的,别抱什么希望。”见范凌笑成这般,李青芝忍不住出言打击道。范凌却是无所谓,自地上站起,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笑语轻快。“只要是你绣的,我都喜欢。”“不要脸!”李青芝终是忍不住骂了他一句,扭头回屋里绣了。绣帕子不是个太累人的活计,只是在上面绣些花样,不是做衣裳什么的。于是乎,到了傍晚,李青芝便将吴莲儿的那个莲帕绣好了,将其放进针线筐,又拿起了一块和范凌那块相同的、竹青色的料子,开始思考着给绣个什么花样上去。虽嘴上说着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但李青芝临到绣了,心里也并未那般想,还是从那日一同买来的丝帕中挑了个适合范凌的。绣什么好呢?李青芝将念头转了一圈,最后想起了院子里那棵早已凋谢的、花瓣洁白硕大的广玉兰。行了,就它了。 始乱终弃上京城, 天子脚下。皇权定下,龙椅有了新主人后,上京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安定。魏王用强有力的方式叩开了权势的大门, 让大雍公卿不敢有半句怨言, 百姓更是没有任何不满了, 毕竟上头是谁来做不是最重要的, 能不能让他们这种普通小民过得安稳快活才是他们最关心的。新天子比起旧天子,行事作风更有太祖风范, 施政仁德, 手段又不乏强硬,在清除尸位素餐、奸臣恶宦时, 尤其雷霆果断,让以前被欺压的百姓看在眼中,无不拍手称快。尤其是旧天子时仗着太后作威作福的平西侯府,如今被抄没, 沦为罪奴,可谓是大快人心。更让百姓觉得快活的一点是,新天子一改旧例,打破了夜禁, 不再打压商贾, 上京城比之愈发繁荣了许多。吴老爹来到上京城, 瞧见的便是这样一副繁华盛景。“安生日子总算是回来喽~”年幼的时候, 隔壁黔州闹过饥荒, 他亲眼瞧见过许多流民往他们这边涌,衣衫褴褛, 面黄肌瘦的,那眼神, 一个个活像饿了几日的狼,是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那时他才五岁,看到那一幕可谓是毕生难忘,也因此,在两方战事如火如荼时,他生怕造成动荡,让中原大地生灵涂炭,饿殍遍地。好在魏王悍勇,军纪严明,并未听到有屠城嗜杀的举动,x战事结束的也快。吴老爹未急着先去进货,而是带着那封信去问祝家的路。跟新帝沾边的事情总是很好打听的,吴老爹很快得知了祝府在哪,往崇义坊去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本是魏地王府属官,如今却是有了从龙大功的新贵,祝府门前可谓是车马不断,来拜访结交的朝臣络绎不绝。吴老爹虽也是一身精细的衣料,但同祝家门口的达官贵人比起来便不值一提了。然祝府的仆从不是飞扬跋扈瞧不起人的,虽然吴老爹看着完全不似朝臣,但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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