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凌得了准信,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待到李青芝慢吞吞绾好发出来后,范凌正悠闲地坐在光玉兰树下,气定神闲地,仿佛一直在等着她。李青芝就这样顶着范凌直白而一点不知闪避的目光洁齿与净面。尽管背对着,李青芝仍感觉那仿佛带刺的目光穿透了她,让她无处遁形。心底的胆怯令李青芝又想往自己屋里跑,但被眼疾手快的范凌攥住了手x腕,像一条被网住的鱼。“你扯我干嘛,松手!”范凌的手像一圈灼烫的烙铁,在她腕间散发着不可忽视的热度,烫得她当即就挣扎了起来。范凌死活不松,肃着一张脸道:“不松,松了你又得跑回屋。”被戳穿了心思,李青芝面颊红了红,不吭声了。眼看着饭菜已经被端进了屋子,李青芝自知逃不掉了,只是将腕子奋力抽回来,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抬脚便往屋里去了。罢了,就这样吧。房门一关,像是抽走了李青芝肺里的最后一丝空气,她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因为有范凌这家伙在对面,眼前的珍馐都都没有往常的吸引力了。她垂着脑袋,装作忙碌地扒着碗里的饭,却不想范凌这厮是个开门见山的。“昨晚上是我不好,一时冲动冒犯了你,我向你赔罪。”猝不及防一番话,李青芝差点将筷子插到鼻孔里,眼睫毛忽闪了半天。“你怎么有脸说!”想起这事,李青芝都恨不得将自己埋到地缝里,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范凌含笑看着那碗里被戳得乱七八糟的米粒,像以往那般,夹了一个鸡翅放在了她的碗里。但此刻,那只鸡翅仿佛变成了穿肠毒药,李青芝避之不及。“做错了事自然要道歉的,我若不说,你怕是心里记恨着我。”没有错过李青芝那一刻躲闪的动作,范凌目光闪烁,又是不动声色抛出了一块让李青芝心神震颤的话。“但我今日更想说的是,我喜欢你,想娶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李青芝当即被嘴里的饭粒呛住了,剧烈咳嗽了起来。范凌是个极有眼力见的,见人难受,立即从椅子上起身过来,伸出大掌帮李青芝顺着气。双重作用下,李青芝脸红的似滴血。好不容易将咳嗽压下来,李青芝忙起身就要逃,这是她惯用的伎俩。然这种关键时刻,范凌不会纵着人,直接趁着人刚要起身时将人按了回去,困于圈椅间,动也动不了。“你、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我,我日后让我父王诛你九族!”这样近的距离,呼吸都缠绕在了一起,就像是昨夜,二人亲密无间的模样。李青芝甚至可以看清范凌领口处那不时滚动的喉结,像是下一刻便要压上来一般。她吓得不轻,心也狂乱地跳着,声音都有些发颤了,但仍不忘说些硬气的话来威胁。范凌差点气笑了,故作委屈道:“郡主娘娘好大的威风,怎么说在下好心将你捡了回来,娇养了数月,只不过靠你近些,你便要诛我九族,好狠的心。”这话说得李青芝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范凌说得没错,他在她最为苦难的时候收留了她,还不惜冒着私通逆党的风险,待她也是没话说。李青芝的良心此刻又占据了主导,急急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是你太无礼,吓着我了,我才这般,都怪你!”倒打一耙,这丫头是擅长的,范凌暗笑道。“好,既如此,那我们好好说。”言罢,范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一瞬不瞬地凝着少女惊惶不定的眸,摆明了还有许多狂言妄语。“我不信你没有感觉到我的心思,我自打头一遭瞧见你,便很是喜欢。”范凌话说得直白,李青芝根本招架不来,只是惊奇道:“头一遭,那不就是我刚到县城的那一日,我那时那样脏兮兮的,你还动了心思,你……”说到这,李青芝词穷了,不晓得怎么去形容。范凌此刻很是机灵地摇了摇头,话语带着几分风流的意味:“但你的美貌无法被遮掩,这大抵就是一见钟情吧。”说实话,被人赞美容貌,是个人都会高兴,但放在此刻,李青芝计较了起来。“说得再好听有什么用,不就是见色起意,要是我生得丑陋,你大抵不会瞧我一眼吧?”不得不说,李青芝这番话很是尖锐,但范凌也不是吃素的,毕竟是科考出身,嘴皮子也是个利索的,立即理直气壮反驳道:“此言差矣,你这话太没依据,你天生就这一副模样,世间也仅你一人这般模样,无论是何时何地,在下也只会对拥有这张脸的郡主一见钟情,再无旁人。”范凌语速平稳,既不匆忙也不拖沓,将这番漂亮话说得有声有色,配上那双始终凝着自己的含情眼,直将人弄得心神酥麻。李青芝听得眼睛都瞪大了,虽然很不合时宜,但她还是在心里赞叹了一句。他说话还怪好听的。一种怪异的热流从心田向四肢百骸流窜,让李青芝浑身都暖洋洋的。
她没来由的有些高兴,想笑,但又觉得不该这样,拼命地压着嘴角不让自己笑出来。好怪,她要控制住自己。“阿姐说了,花言巧语的,都不是好东西,你少来这套。”输人不输阵,李青芝没忘记放句狠话,假装没有被他的话给美到。然范凌的观察力何等敏锐,自然没有错过少女面上那不小心泄露出来的羞涩,趁热打铁道:“在下的意思郡主应当已经明白了,所以郡主是如何想得,还请给在下一个答复。”李青芝尚还沉浸在先前的情绪中,听到范凌这声问话,脑袋有些转不过来,反问道:“什么答复?”少女一脸懵的模样将范凌看笑了,也不介意将话说得更透一些,气定神闲道:“我说了这样多,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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