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yan自顾自的说着,哽咽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青莺……是我对不起你……」他把脸埋在棉被上头,肩膀不住上下起伏抖动。
宋青莺并没有说话。
她茫然的看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张口,又闭口,好像想说些甚麽,却只发出「咿咿啊啊」不成调的声音。
太医们个个骤然se变。
良久,白玉yan才抬起头,然後他才惊讶的发现,他再也听不见宋青莺的声音了。
一阵巨大的悲伤袭卷心头,白玉yan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过宋青莺憔悴的面庞,轻声道:「青莺,没关系,不论你变成什麽样子,是瞎了、聋了、抑或是哑了,我都会陪着你。」他的一滴泪落下来,打落在宋青莺的脸颊上,sh了枕头。
宋青莺猛然推开他。
他看见她的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恨意,他看见她看他的表情,是他数月以来最害怕见到、甚至想都不敢想的。
白玉yan感觉自己的心彷若被一颗巨大沉重的石头压住一般,他喘不过气来。
太医上前禀告道:「王上,王后娘娘刚刚转醒,不宜受太大刺激,请您先行移步殿外吧!」
白玉yan愣愣站在原地,那个被众人推出来禀告的太医也全身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接着张兆终於扶着白玉yan缓缓的後退,他的视线舍不得离开宋青莺一时半刻,他不断的被拉着後退,直到退出了殿门,太医们将门关上了,他依然盯着宋青莺的方向,不发一语。
张兆小心翼翼地道:「王上,我扶您回去吧。」
但白玉yan却丝毫没有反应。
张兆又问了一遍。再问了一遍。接着最後问了一遍。
白玉yan都没有反应,张兆只好继续拉着他,缓缓走回寝g0ng。白玉yan像失了魂似的任他摆布,张兆把他扶床上躺好,脱了鞋,盖了被子,然後叹了一口气。
白玉yan双眼发直的盯着天花板看。
张兆只好无奈的退出去了。
许多年,白玉yan都不曾再见过宋青莺一面。
宋青莺醒後,不与人来往、不参加g0ng宴、不出席庆典、不参与祭天、不在任何需要王后的场合出现,全由文苑倪以贵妃的身份代替了。
白玉yan只能,偶尔从陈墨良那里,得知一些宋青莺的近况。身为宋青莺收养的侄子,陈墨良是现今唯一进得了宋青莺院子的人,所以白玉yan经常找理由召见他,问一问:「她如何了?」
其实众臣对於宋青莺这样完全不理六g0ng事务的行径颇有微词:「贵妃掌六g0ng,那要你王后何用?」
但全被白玉yan给压了下去,他是这麽说的:「本王的王后如何,自会有本王管着。」
这许多年过去了,王后不见王上,王上不见贵妃,众臣们担忧,这王室无後该当如何是好?
老臣们次次劝谏白玉yan:「您呢,要麽想办法让王后娘娘见您,要麽您就去见一见贵妃,生个皇子,就算只有一个也好啊!」
但是他们的苦口婆心却起不了作用。
白玉yan没法儿见到宋青莺,他骗了她,他心里愧疚,而宋青莺恨他,尤其是因她以为是他杀了太子。但即使宋仁炽不是他杀的又如何?他确实是利用了她,杀了宋蔚明,还亲手了结了她父王的x命。
他根本没有立场去解释,这一切其实都是复仇。他李氏一家被满门抄斩,是燕王的命令,与宋青莺无关,可是季林认为,既然燕王杀他全家,那他们也要灭了燕国王室。
那白玉yan又能如何?
兄长为了他走的是血铺成的路,他在丞相府养尊处优的长大,有什麽资格要求季林不要去报仇呢?
白玉yan真的感到心力交瘁,左右为难。
而今,人也杀了,仇也报了,连皇帝都当了,宋青莺恨他,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活该。
白玉yan苦笑两声。
「是吗?她依旧没有原谅我。」他摩挲着手中的瓷杯道。
「总有一日,姑姑会释怀的。」陈墨良仰着头,语无波澜、面无表情地道。
他看着陈墨良,他泼墨般的剑眉、陶塑般的鼻梁和下颔,微抿的薄唇,深不见底的双眸,真画一般的人儿,想着自己若能和宋青莺生个儿子,应当也会和眼前这个翩翩公子一般。
「你也要二十岁了,你想谁来行你的冠礼呢?」白玉yan问道。
陈墨良低下头,哑着嗓子道:「侄儿父母未归,侄儿的冠礼原应由父亲来主持……可……」
白玉yan浅浅一笑,道:「本王可有荣幸替尔父主持冠礼?」
陈墨良默然。这并不合礼数,况且,若他的冠礼由王上行之,或会被有心之人嚼舌根,说他想攀附皇子的地位。
「罢了,离你冠礼还有一小段时日,你自己再想想吧。」白玉yan最後放下瓷杯道。
陈墨良点点头。
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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