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白胜雪,着细纹白袄,琴匣斜抱,立于案前。
姚怀枝记下名款,意味不明地挑眉看向阿元道:“寒一公子的旧相识,不问候一句?”
温商霖放下琴匣,这才偏过眼注意到从始至终戴着幕篱的男人:“这位是…”
阿元取下幕篱,起身行礼道:“温公子,数年未见,安好。”
“你…可是阿元?”
温商霖看着他略显熟悉的眉眼,瞳se不再是琥珀h,五官长开了些,与记忆中那个褪去满身脏w惊yan众人的面容重叠起来。
“正是。”阿元端起往常面对锦侍君的状态,垂下眼不显情绪道。
“未曾想在此处见着你,今日盛宴携族人前来叨扰,这会不便寒暄,待到开宴商霖定敬上一杯,向寒一公子赔罪。”
“温公子言重了,是寒一招待不周,还望公子莫要怪罪。”
温商霖起手压下还yu行礼的阿元,低低挥手表示自己先行一步,阿元也不再做留,颔首将幕篱戴好坐下了。
姚初瑜…
温商霖经过三人,背身挡下后面的视线,行路得t,神se规矩,心里却尽是那个少nv的身影。
姚初瑜,她还是如此与旁人不同,总能给自己了无生趣的日子带来惊喜。
作为旧士族的温家嫡子,温商霖从出生起便是注定要进皇nv后院的男人,温氏执意将他配与自家锦侍君的五皇nv姚琪,幼时就被多次遣进g0ng,名曰探亲。
他按照温氏给自己安排好的人生表面上安分守己地过了十六年。在这循规蹈矩的日子里也磨出了个才貌双全的温公子。瑶京城内要是谈起温公子,也仅指他一人。
而姚初瑜的存在,大概是他在固步自封的心上另辟出的一条蹊径。
儿时入皇城,见什么人,行什么礼,答什么话,做什么事,温商霖在去的路上便能预见,他甚至能想见自己归宅时无味至极的表情。意外与变数,是他奢求不来的。
直到有一回,碰上一个小乞丐倒在自己车辇前。
阿元,他当然知道那人是阿元。那个男孩可是能让他亲手t0ng开这密不透风人生的利器。
只要摆出不喑世事的世家小公子形象,当是突发善心也好,忧其x命也罢,既然小乞丐装晕有求于自己,那便能更好地利用他这个意外的变数。
阿元当时只以为温小公子匆匆将自己抬进车内是害怕出人命,谁都不知他其实只是对这个飞天横祸过于激动兴奋又怕人逃跑才显得过分紧张。
一开始,他只当给自己找了个乐子。脱胎换骨的小乞丐在深g0ng里为了钱财做人眼线。对象是前朝后g0ng都与温家分庭抗礼的澜氏凤君,和他的孩子。
温商霖有些失望,几个r臭未g的皇嗣,如姚琪那般大的皇太nv,大抵不过又是一群集万千宠ai长大受着众人追捧便不知天高地厚愚钝无知的小孩,无聊至极。
就在他再度对y暗的生活心灰意冷准备收起作恶的心思时,变数给他带来了惊喜。
阿元将姚初瑜三人计划摘桃的消息告诉了锦侍君,温商霖本以为皇太nv与姚琪b剑重伤这件事只会停留在nv孩哭闹不止央求nv帝惩治锦侍君之类,却不曾想姚初瑜要走了姚瑛的小侍。最后不仅收了作为眼线的阿元为己所用,还回赠了姚瑛一份厚礼。
得知消息后的温商霖瞬间就琢磨出了事情的始末,暗自欣喜了好几日。皇太nv姚初瑜,是个有趣的人。
自对姚初瑜彻底改观,他也开始不自觉地关注她。寻着各种能与皇家接触的机会,参加他从前最为厌恶的大小宴会,期待每一次进g0ng,远远看她一眼。
温商霖守着姚初瑜一点一滴的消息,一年又一年,看她在她阿兄面前娇俏童稚,听她与那贵君的儿子玩刀嗜血,见她如火纯青地使着刻刀,想她自断锋芒戏耍人心,念有朝一日也能给她x1自己的yan…
殿前立誓,少nv果然又给了他更大的惊喜。只是这不娶权臣嫡子,属实让温商霖有些难办。心下宠溺地笑着摇头,确实是她会说的话。
士族与皇家再如何利益牵扯,表面上都不会傻到去贸然得罪谁。君与臣,臣与臣,君与侍,侍与侍,都要看得过去,说得过去。是故即使皇太nv不娶嫡子,温氏和关氏作为两大最具权势的士族,都需派嫡子参宴,礼数要到,人数也要到。
旁的人作如何想温商霖不清楚,反正此举是称了他的意。头一回能够真正以见她的名义站在姚初瑜面前,她会用怎样的表情看他,会如何想他,又会同他说什么话。
温商霖无法预见,还生出了几分怯意,但此时连这一丝从未出现过的胆怯情绪对他而言都是惊奇又欢喜的。
遥望g0ng墙绿瓦间折下的暖yan,积雪消融,滴滴答答落在下面铺陈的青石板上。
转角,桃树,凤君殿,是他的千千万万遍。如今的温商霖为了抓住这份来之不易的惊喜,要自己来做一回最大的变数。
有侍从领着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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