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面无表情时,身上的稚嫩与天真仿佛瞬间褪尽,他的眼神异常幽深,因透着一点微末的血光,总能叫人品出几分阴鸷嗜血的味道。
云灼然从未见过心魔这样,他轻轻握住了心魔的手背。
“在想什么?”
心魔转眼看来。
许是因为没了先前的稚嫩,云灼然心下觉得有点陌生。
“哥哥。”
云灼然颔首,“嗯。”
心魔眼神复杂,似要说什么。
却在这时,房门被人打开,云朵从房间缓缓走了出来。
心魔看见她,整个人忽然紧绷起来,“我不喜欢她。”
云灼然愣了一下,他不明白心魔为何会没由来地说出这样的话,自云朵出现至今,似乎没有跟心魔有过任何交集,他便问:“为何?”
“灼然。”
还没等心魔回答,先前在房门前与殷少主说话的云朵便朝云灼然走了过来,她的眼睛似含着一泓秋水,格外清澈,又充满了柔情。
心魔脸色愈发冰冷。
云朵浑然不觉,她的眼里似乎只看到了云灼然一人。站定在二人面前时,她脸上浮现起怀念之色,抿唇笑道:“多年未见,你长大了。”
云朵是一个相貌与气质都十分柔美的女子,她的笑容、她的举手抬足中都透着一股极致的柔,仿佛能让人无意识沉沦在她的温柔中。
然而云灼然偏偏能完全漠视她话语中的温柔小意,他不知道心魔为何会说出不喜欢云朵这样的话,只知道云朵这份柔下藏着几分媚,叫他感到有些不适。而且越是与云朵靠近,初见时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就越发浓烈。
逐渐变成不悦,或是排斥……云灼然压下那些不知因何而起的负面情|绪,在云朵柔和的目光下轻轻点了头。云朵见之面露恍然,轻笑道:“我都忘了,你跟沛然哥离开云城的时候还小,平日与我也没机会常见,这么多年过去了,约莫是不记得我了。”
大祭司的竹简上确实如此记载,云朵成为他表面上的学生,实际上的侍女后,到他手底下做事,确实就已经搬离了云沛然和弟弟住着的那一处小院,回到了城主府中,并且往常只有初一十五有机会来看望义兄弟,大祭司便是借她的眼睛观察云沛然。
后来,大祭司发现云朵一日日长大,对她的义兄起了心思,数次在他问及云沛然的私事时推脱,大祭司在竹简上嘲讽了云朵的痴心妄想。他应当是极欣赏云沛然的,认为云朵心思不纯,又如此愚笨,配不上云沛然。
因此,大祭司做了一件无聊的事。
这是大祭司自己的原话。他为了断云朵对义兄的感情,促成了云朵跟云天风一名孙子的婚事。
云天风只有一个嫡出的女儿,但他还有几个妾侍所出的儿子,这些儿子比不得女儿在他面前得脸,跟云朵定亲的便是排行第三的孙子。
时隔多年,如今见到云朵,云灼然不得不感慨一声万幸。
幸好大祭司有将重要之事记录下来诉说给他的真神听的习惯,留下了这一卷竹简,也多亏姬无妄和姬若将这竹简找出来,否则他这样一无所知,恐怕很快就会在云朵面前暴露。
在大祭司的观察中,云朵很抗拒跟云三少的婚事,几次偷跑出去向云沛然求救,而那时,云沛然也已经开始准备带弟妹离开云城的计划。
这么看来,云沛然于云朵,至少也是一个合格的义兄。
而云朵又主动为云灼然对待她陌生而冷淡的态度作出了解释,云灼然便从善如流地问:“自离开云城后,我和云沛然再也没有见过你。”
云朵微微垂眸,笑容多了几分苦涩,“此事说来话长。”
云灼然问:“是吗。”
云朵轻轻摇头,柔声道:“天青哥的身体损伤严重,所幸我还能将他拉回来,只是需要一点时间,今夜大家都累了,不如都回去歇息吧。”
她这话是对所有人说的。
这时,姬若扶着云少微走出房门,云少微的脸色仍是极苍白的,脖子上的伤已经包扎过了,只是被血水染红的衣裳似乎还没来得及换。
云朵话音刚落,他便哑声接道:“多谢诸位相助,天色已晚,诸位不如便留在城主府中歇息一夜?父亲体内的寒气还需尽快清除,请恕少微招待不周。徐管事,好生招待客人。”
徐管事战战兢兢地应是,他至今还不明白为何只是办了一个接风宴,转眼云管事就成了逆贼逃跑,城主和少城主也受了伤,还来了这么多人。但只要少城主没迁怒先前跟着云管事做事的他,他心中就已是幸事了。
云朵便也朝云灼然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要问我,我也有许多话想跟你说。但是天青哥那里等不得,等我忙完了,我会来找你。”
云灼然缓慢地点了头。
云朵定定凝望他须臾,弯唇微笑,便转身回了屋中。
不知为何,云灼然竟能感觉到,云朵在透过他看什么人。
正观察着众人的殷少主发觉云灼然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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