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执白苦恼地想了想,试探地问:“最近沈师兄常来找你吗?他有没有告诉你,他正在找道侣?”
云灼然道:“你先前说过的。”
江执白还真忘了,改口道:“沈师兄很忙的,平日连修炼的时间都没有,所以我们没事就不要打扰他了,给他一点时间,让他去找道侣吧。”他也知道这么说很没逻辑,于是又问:“云师弟,你有没有想过找道侣?”
云灼然听他话里有话,奇奇怪怪的,倒也没有揭穿,只用隐晦的古怪眼神看着他,“我出不去,难道还要找个人陪我一起关在这里吗?”
江执白急道:“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随随便便答应什么人!云师弟你听好了,如果有人跟你说和他成婚你就可以自由这样的话,这个人八成就是骗子,就算还有两成可能,你也不要马上答应,要三思知道吗?”
云灼然眸光一转,“你是说……”
江执白一听急忙摆手,“不是不是,我什么都没有说!”
可江执白都这么暗示了,加上先前又看了话本,云灼然不往别的方向多想真是枉费他的用心了。不过说起来,云灼然终于能理解话本上的那个云灼然为何会愿意与沈灵枢成婚了,不是为了别的,是为留在天道宗。
倘若话本里的沈灵枢也一直在暗示天擎宗要接云灼然过去,那么认为天道宗更自在的云灼然,也许会为了暂时的自由与沈灵枢假成婚。
云灼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江执白只是想暗示,闻言耳朵竖起来,有些草木皆兵。
“什么!”
云灼然摇头轻笑,“没事。”
只是想到话本上的剧情也可能是真实的未来发展的一种可能,在话本出现后,云灼然不可能会再像以往那样容忍沈灵枢对他使小手段。
这些事没必要告诉江执白,所以他再怎么追问,云灼然都没说,等他赖到太阳已然下山,江濯让他回去练剑的时间快到了还不肯走。
云灼然默默叹气,心道再不走心魔就要气哭了,明明他就在白云间,因为有外人在还得被关起来。
江执白还是怕他爹的,就算没问出什么也得走了。云灼然送他出了结界外,远远见到一个熟人。
“那不是顾秋暝?”江执白颇为惊奇,“他怎么在这?”
背着满天绚烂的晚霞,白衣少年正往前山方向走去,并未察觉到身后白云间的结界开了。云灼然远远望见,被霞光刺的微微眯起双眸。
“他每日打扫云池,会路过这里。”
“云池?是那个云池吗?”
江执白也惊了一下,回头指向北边那一座高耸入云的孤峰。
峰顶被白雾覆盖,如沐云端。
云灼然点头,指尖猛地一紧,渐行渐远的白衣少年身上竟溢出几缕死气,与纪辰身上成团的死气不同,他的死气正嚣张无比的张牙舞爪。
不过那些气死太淡了,云灼然认为不会有什么问题,送走江执白后,就回去准备带心魔出门觅食。
好在心魔后面睡了过去,被云灼然叫醒时委屈了一阵,也没太过在意。看他乖乖撒娇的模样,云灼然有些心虚,打算今夜给他吃点好的。
黑暗吞噬天际,入夜。
清阳峰。
一缕黑雾悄无声息钻进纪辰的房间,速度却是极快,不过多时,就已牢牢裹住榻上打坐的纪辰。
“你……”
“不,我一点都不好。”
耳边响起这个声音时,纪辰马上咬牙切齿地打断对方的话。
这是第四次了!
纪辰深吸口气,想要压下怒火,可声音还是在发抖,“大爷!你是我祖宗!算我求你了,你杀了我吧!别老逮着一只肥羊薅羊毛好吗!”
云灼然遗憾地闭上嘴巴,无辜与心魔的小芝麻眼对视。为了表现得更加礼貌,他特意准备了比昨夜长的问候,不过纪师弟好像不想要?
云灼然以为这是纪辰的气话,没想到纪辰居然真的一点也不反抗,虽说已被定身就是反抗了也没用,但他身上的熊熊怒火却蔫了下来。
“你杀了我吧。”纪辰浑身上下透出一股生无可恋的气息,“清阳峰放弃我了,沈师兄是客气的也让我下山历练,可就差将我逐出宗门了。”
云灼然本来想赶紧趁人不备将纪辰带走的,见他态度转变之快,他有些好奇,不由瞥了窗外一眼。
“你今日没有告状?”
纪辰愣了愣,而后面露警惕之色,“你别等了,这里根本不会有人来!是真的!我听师兄说昨晚我丢了那么大的人,又接连面对如此噩耗,哪儿还有心情去告状?你要杀要剐赶紧的!这里是绝对不会有人来的!”
云灼然听出言下之意,“你今夜倒是很讲同门道义。”
纪辰气哼一声,心想他最后也为同门师兄弟们争取过一点时间了,但愿这个恶贼不会再将魔爪伸向旁人,而自己也能永远留在山上了。
“你动手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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