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媒体,他们最擅长的就是黑白颠倒,混淆视听。只要有利可图,就算是煤球也能被他们洗得干干净净,那就是他们的工作。”“……”林舟泄了气,“那我们什么也做不了么?”裴歌拍了拍林舟,语气揶揄:“在任何行业里,没有谁是无法被取代的。就算是我,也是一样的。当年我做出了幻境之夜,如今改改名字,就能变成幻境之森。”“不过想占我的便宜,这世界上还没几个人能占我的便宜。”裴歌轻轻哼了一声,走到了某个石碑前,轻声说:“到了。”林舟沉默着,看着裴歌把怀里的花束放在石碑前,拧开从车上带下来的一瓶白酒,哗哗洒在了泥土上。“您……看见了么?那时候我总是和您顶嘴,”裴歌握着男孩的掌心,低声说:“您曾希望我早日成家立业,现在我想我找到那个人了。”“找到了他,就想带着他,来告诉您一声,不用再为我担心了。”林舟垂眸,张了张嘴,却觉得嗓子像是生了锈般,隐约发疼。到底应该在这样的场合里可以说什么,他还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裴歌似乎真的就只是想带着他,来看看母亲,再告诉裴清筠一声。他见过了自己那毫不负责的陌生父亲,却只字不在母亲的墓碑前提及,似乎就连提起‘父亲’两个字,都会脏了他周身的空气。“……”裴歌沉默了一会,回头看着林舟,轻声微笑道:“我们回去吧。”墓园不算特别大,只是植被丰富,但下山总是比上山快,离开之前裴歌一如之前那样,在女人的花店里取走了一束白色晚香玉。等到回程的路上,林舟不好再提及裴清筠,可气氛又非常沉默,林舟实在忍不下去了。他朝裴歌的方向瞥过去一眼,抱着想要调节气氛的想法,开口低声问道:“先生想好该怎么办了么?”少年叹了一声,神情苦恼,只得实话实说:“我还是不希望先生的心血,就这样被随意篡改,冠以一个全新的名字,被冠冕堂皇地放在市场上销售。”“可能我的想法很幼稚,也不够成熟,但在我的心里,那瓶香水绝不应该叫做绿意森野。它是幻境之夜,就应该只是幻境之夜。”裴歌却觉得向他坦诚心思的小孩很可爱,他没能按捺住自己那点藏的极深的小心思,也装模作样地深深叹了一口气,故作苦恼说:“对啊,该怎么办呀?”“先生!”林舟蹙眉,在‘先生’的两个字上加重了音量,不禁道:“您不要再戏弄我了。”
裴歌握着方向盘,一脚踩下油门,在林舟止不住的惊呼声中,他面色严肃,嘴角轻扬。林舟被跑车的突然提速吓了一跳,法拉利的引擎猛烈轰鸣,短暂的37秒过后,多功能显示屏上法拉利的时速瞬间窜上了200kh。白色法拉利犹如一只凶猛游隼,在四周无人的宽阔马路上极速狂奔,而他们的身后就是一场盛大的落日。林舟没有惊声尖叫,尽管心脏在紧凑而激烈的鼓动,肾上腺素飙到极致,可他却还是有点难过。因为裴歌的表情很平静,甚至还在笑。只有疯子才会开这么快的速度,此时的裴歌就是在冷静地发疯。 你的眼中有春与秋一般情况下,疯子和天才的界限,仅仅只是一线之隔。但你如果想和他交谈,或者想让他停下来,就得比他还要疯狂。林舟什么话也没说,他只是忽然解开了安全带,抬起一只手勾过裴歌的下巴,把吻送了上去。裴歌的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惊讶,他猛然踩下刹车踏板,跑车剧烈地颤抖着发出尖锐的刹车声。这辆高性能的跑车开始迅速减速,但仍然因为惯性而向前滑行,四个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最终在柏油马路上留下一道长长的、黑色刮擦痕迹。裴歌目光微凉,抬手勾着林舟的下巴,惩罚性地狠狠咬了一下男孩柔软的嘴唇。他沉默着,看着林舟吃痛的表情,目光又渐渐柔软,温热的唇专注地吻着少年,却比刚才要温柔许多。“你这样很危险明白么?”裴歌低声说,似乎还是有点生气,“突然来这么一下,技术差的人就翻车了。”“可先生也知道,你的时速直接飙到200了,”林舟面不改色,义正言辞道:“你不飙到350是不是都对不起这辆法拉利的性能?先生知道多少人都是开快车最后车毁人亡的?”“……”裴歌沉默着垂下眼帘,轻声说:“我知道的。”最终青年抬手摸了摸林舟的头发,俯身过来,亲手为林舟扣上安全带。裴歌习惯性地笑了起来:“办法当然早就想好了,只不过要等调香师大赛过后,那才是我的反击战。”青年顿了顿,看林舟还是神情严肃,不笑也不说话。只好抿了抿唇,没什么底气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老实说,林舟非常怀疑先生的这句话,因为它听上去太像“对不起,我错了,但下次还敢”的翻版了,林舟抬头看了看裴歌脸色的神情,最后只是在心底叹了一声。他们把车停在宠物店外面,去把寄养的猫咪和萨摩耶领回家。蒂蒂摇着尾巴,一被工作人员拉着牵引绳带出来,就径直冲向了裴歌。而黑猫小五月则被年轻的女孩抱在怀里,小心翼翼递给林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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