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性子还跟小时候一样,动不动就哭鼻子。”广川调笑:“快坐下,尝尝我们太阴山的特产,花斑鲤,鱼是才从岷江捞的,知道你爱吃甜,特意做的糖醋口,快尝尝。”
说完,不等广泠拒绝,夹了一筷子的鲤鱼肉。又像想到了什么,替广泠挑着鱼刺。
广泠曾患过眼疾,看不见东西。从那儿之后,广川就养成了事事照顾广泠的习惯。吃虾剥壳吃鱼挑刺,喝汤喝药先尝一口温度是否合宜,下阶梯迈门槛更是时时抱着,生怕宝贝弟弟磕着碰着。亲密得不像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反倒像父子情人。
“哥哥…”广泠等着广川的动作,但还是为自己辩解:“我不是小孩子了。”
“在大哥这里,小泠永远都是个孩子。”广川不置可否。高深的目力被他用来挑鱼刺,小题大做,却也甘之若饴。
他把碗推过去,顺势又掐上广泠白嫩的脸:“眼疾后来没再犯过?”
“还行。师父和大师兄的医术都很高明…”
“那就是还犯过?”广川打断广泠的话,又认真地瞧了瞧广泠的眼睛:“岐黄谷名声在外,怎么连这点小病也治不好?”
“哥哥…”知道广川在无理取闹,广泠唤了一句,就开始默默刨饭。
“好了好了,疏不间亲,我不该说的。”广川挥了挥手,觉得好笑。
算来算去,当今天下敢这样给他甩脸色的,大概也就广泠这么独一份吧。
在广泠面前,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放下周身的气势,从那个说名字可止小儿夜啼的魔教教主成了一个会给弟弟夹菜的普通哥哥。
可广泠并不知道,霍广川并不仅想做个哥哥。
他被这句“疏不间亲”堵得一噎,嘴里还包着饭,就忙不迭反驳:“哥哥和师父都是我非常重要的人。”
“继续。”广川戳了戳广泠含着食物鼓起来的腮帮子:“我想听广泠夸我。”
“哪有这样的人。”广泠说,富有弹性的唇瓣沾上油珠,看着就教人食欲大开。终于咽下嘴里的饭,继续说:“哥哥长得俊,学东西又快,别人学半天的哥哥看一眼就会,功夫也好,就连打水漂也是飞得最远的…”
“这算什么夸法。”广川听着广泠的碎碎念,哭笑不得,又挑了一筷子鱼肉,堵住广泠的嘴。
“哥哥,你可以不做这个教主,跟我下山回家吗?”说到这里,广泠又兀自湿了眼眶:“大家其实都很想你。”
“好好吃饭。”广川不置可否,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可能山下真心实意想他的,就这么一个宝贝弟弟。
或许一个也没有。霍广川又想起广泠适才躲闪的目光。
但广泠惯不会看人脸色,继续生硬地劝说:“哥哥跟我一起下山,不回家也可以,我们一起去岐黄谷,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广川捏住了脖子。
“同样的话,别让我重复。再劝,你也别想下山。”广川看见广泠委委屈屈的目光,放松了力度,露出一点玩味的笑:“还是说,小泠就想留在山上,和大哥一道双修?”
“哥哥…”广泠吃疼,小声地唤了一声,眼尾被一点水汽熏红,无辜得很。
广川松开手,用手指擦干净挂在广泠眼角的泪珠,为了哄广泠开心,又聊了些天南海北的趣事。
广泠也挤出笑容回应。
但夹菜时,却趁着广川不注意,将手心的药粉偷偷撒到豆腐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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