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裴争向着床榻边扫了眼,然后抚了抚衣袖离去。
祁长忆只看见了他消失在门框边的玄色衣袍下摆,无声抽泣了两声,小脸埋在了被褥底下。
在殿内修养了好几日,祁长忆身上的红痕终是消掉了,手心的伤口也开始慢慢长起来,可是锁骨处那一排整齐的咬痕,确实再也消不去了。
这就像是裴争留下的印记般,张扬嚣张的宣誓着所有权。
李玉也早已被人遣送了回来,裴争命人用最好的药医治他,但是李玉终究是落下了个一咳嗽就见血的毛病。
这几日寝宫没有人来,祁长忆无聊时就坐在自己寝宫高高的门槛边上,手里拨弄着两根狗尾巴草玩,李玉突然不知从哪兴冲冲的跑到他面前,手心摊开来,里面是两颗甜果子。
“呀,好甜,小玉子,这是哪来的?”祁长忆笑着扔了颗进嘴里,甜丝丝的清爽味道很是好吃。
“你也吃一颗。”祁长忆直接塞进了李玉口,弯着眼睛看他。
这么多天了,就没见小殿下真正笑过,这下总算是哄的开心了些。
“听说皇上今日在殿前盛宴款待蛮族使臣呐,”李玉也笑着,“这是侍奉的小丫鬟方才偷偷塞给了奴才的。”
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能来救你!
两人正说着,不远处就有几个人朝着这处偏僻的寝宫走过来了。
为首的公公捏着阴柔的嗓子阴阳怪气道,“哟,皇子殿下这是做甚呢?怎的跟个奴才并肩而坐,还是快些起来,别的跌了身份!”
祁长忆认得这位公公,是父皇身前有些地位的红人,他鼓了鼓腮帮子,拍拍屁股站起来。
那公公又道,“皇上吩咐各宫小主现在立刻赶往大殿呢,皇子殿下还是快些收拾一番随咱家去吧,免得迟了皇上又要怪罪下来。”
李玉连忙引着祁长忆回了内殿,换上最好的那身金丝暗云纹路的银白锦绣衣袍,将小人儿装扮的仪表堂堂,然后随着那几位公公赶去前方大殿。
没成想到了大殿门前,刚攀上那高高的长廊石梯,就被一群人堵住了去路,抬头一看,竟然是本该被关禁闭的三公主祁依柔。
几个公公谄媚尊敬的行了礼,祁依柔挥了挥手,“你们几个先下去吧,我要跟弟弟说说话。”
人都退下后,祁依柔就隐不住嘴脸了,她走到祁长忆身边,一下一下的戳着他的肩膀。
“没想到吧,父皇舍不得关我那么久,这么快的就把我放出来了呢。本公主还从没有被父皇责罚过,你真是好本事,让本公主丢尽了脸面!”
祁依柔把祁长忆已经逼至了石梯的边缘处,再向后退一步祁长忆铁定会滚落石梯。
“我还以为你一个傻子不足为惧,谁成想你才是最有心机最为恶毒的人!瑛瑛已经死在你手上了,你还害的本公主被父皇好一顿教训,真是该死!”
祁依柔说着手下就一个用力的推搡,旁边围着的奴才紧紧按住了李玉,不让他上前护着祁长忆。
“哼,你就算从这里滚落下去,别人也会以为你是自己失足,说不定还能直接解决了你这个祸害!你给我去死吧!”
祁长忆被三公主的众多奴仆围着,根本就没有躲避的办法,胸前挨了一掌,他当即不受控制的向后跌去。
“啊……”
伴随着一声惊呼和祁依柔回荡的笑声,只见一个白花花的小团子从那高高的石梯上方紧急下落,眼看着就要落到地上。
突然有个高大的身影腾空而起,凌空接住了温软的一团,抱在胸前稳稳的落了地。
“啊啊啊……”
小人儿还在紧闭着双眼不住惊呼着,直到被人轻轻拍了拍脸颊,才小心翼翼的睁开只眼。
“小不点,怎么又差点受伤了,我救了你两次了,你可得好好谢我才是。”
面前的人穿着一身花纹复杂的厚重外袍,看起来跟披着层毛毯似的,胸前丁玲当啷挂了不少银饰,头发也是微微卷曲着散开来的,一看就是蛮族之人。
阿木勒还抱着胸前只到自己下巴的小人儿,他身上一股甜甜的奶香伴着青果香,甚是好闻。
祁长忆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稳稳的踩在了地面上,呼出口气,拍了拍小胸脯。
“呼,呼,吓死我了……”
李玉三步并做一步的从石梯上面跑下来,“殿下!殿下您没事吧!没受伤吧!”
阿木勒抬头往石梯上方看去,只来得及看见隐蔽的拐角处那锦绣飘逸的裙摆一闪而过。
大殿门前又来了不少大臣和皇子公主,祁长忆赶紧从阿木勒怀里挣脱,勉强对他弯了弯眼眸,小声道,“谢谢你,阿木勒,我先走啦。”
说完就跟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白花花的一团跟在李玉身后,一蹦一跳的往石梯上爬,然后消失在顶端的一扇大门后。
阿木勒看着那个小背影,若是自己方才来得晚了,后果可是不堪设想,这个小不点到底在宫里过着怎样的生活?
然而就在阿木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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