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冲侍从反应过来,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公主,立刻上前护主,几把寒光闪闪的弯刀,一起劈向卢燕儿,眼看她就要血溅当场,千钧一发之际,李虚白一把银针撒出去,靠近卢燕儿的北戎人应声倒地。与此同时,青檀飞身跃下房顶,伏己刀挡开了恩冲的长刀,将卢燕儿护在身后。可以不带走卢燕儿,可是却无法眼睁睁看着她死在北戎人刀下,青檀和李虚白心有灵犀,有同样想法,也同时出手。李虚白和韦长生一左一右挡住围上来的北戎兵,在东院的公主护卫还未赶来援助之前,三人应付这二十多个北戎兵不在话下,救走卢燕儿也不难,但是没想到卢燕儿却一反常态,拚命从青檀身边挣脱,反复几次冲向北戎兵的刀阵,大声喝道:「我不走,我要死在这里。」再拖下去,东院的公主护卫蜂拥而至,想要脱身就比较麻烦。青檀救过人,但从未遇见过卢燕儿这样的一心求死者。无奈之下,当即果断用手刀劈晕了卢燕儿,对李虚白道:「我背着她,你们断后。」李虚白和韦长生掩护青檀杀出重围,离开驿站,趁着夜色很快摆脱了追兵。垂柳巷就在前面,李虚白突然停下步子,低声问青檀,「你累么,歇一会儿吧。」青檀回答:「不用歇,马上就要到了。」韦长生却道:「歇会儿吧。」李虚白停步站在树下,手扶在树干上。青檀听出他气息急促,不禁暗暗奇怪,他内力比她高出许多,她还背负着一个人,怎么李虚白反而会这样?难道最近受过内伤?青檀正要询问,突然感觉到后脖颈上一阵温热,卢燕儿在她背上低吟了一声,「你们是谁。」紧接着,青檀的脖颈再次一热,她感觉不对劲,立刻把卢燕儿放下来,亮起火折子。果不其然,卢燕儿吐了血,且鼻孔耳孔也都在流血,双眸涣散。青檀吃惊道:「你服了毒?」李虚白蹲下来,抓住她的手腕,急问:「是不是相思血?」卢燕儿说了声是。相思血是宫里秘制的一种毒物,和鹤顶红差不多,如果早些还有救,此刻卢燕儿七窍流血,已无力回天。李虚白只好用银针封住她的心脉,让她不至于立刻毙命。卢燕儿喘息道:「你们快把我送回驿站。」青檀忍不住道:「我们要救你的命,你为何一心寻死?」「我父母家人,都死于北戎人之手,我恨这些北戎人。原本我也想好好活着,可瑜贞却让我嫁给仇人。逼到这个份上,我豁出去,杀一个是一个。」卢燕儿吐出一口血,「我不要你们救我,我本意就是要死在驿站。我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我是假公主,恩冲为了确认我到底是不是公主,一定会让医官去验尸。」「你们把我的尸体送回去,我不能白死。」她抓住青檀的手,费尽力气,断断续续说道:「我原本只恨北戎人,现在我更恨的是赵振,他放任北戎人屠杀百姓,他不配做天下之主……我死了也不让他好过,你送我回去,否则我死不瞑目。」青檀叹口气,低声道:「好,我答应你。」卢燕儿听见她这句话方才吐出最后一口气,手无力地垂下去。青檀抱起卢燕儿,对李虚白道:「我送她回驿站。」韦长生道:「我去吧。你扶着虚白先回去。」扶着?青檀一怔,韦长生接过卢燕儿的尸体,原路返回。李虚白抬步走向垂柳巷,突然扶着胸口,踉跄了一步。青檀一把扶住他,「你有伤?」李虚白没有回答,但是身体颤了一下,青檀亮起火折子,看见地上有一小滩血,竟然隐隐泛着蓝光。她震惊地看向李虚白,他脸色苍白的笑了笑,「不好意思,还是让你看见我吐血了。」夜风从枝叶间吹过,青檀感觉到一丝锋锐的凉意,径直从胸口横穿过去。那本江湖游医的册子上写过服用红伥死前的症状,吐血而亡,血色发蓝。 84青檀定定看着他,一言不发。李虚白知道她看过那本江湖游医的册子,也知道以她的聪明敏锐,一定会看出异样,他心虚地等着青檀的质问和暴怒。按照她的脾气,出拳暴打一顿也有可能,希望看在他身体虚弱的份上能手下留情。出乎意料的是,青檀一个字没问,冷静沉默地把他扶进院子,送到房里。点亮灯后,她依旧默然不语,转身走到院子里。北地的六月和南方不同,夜晚依旧清寒,风吹在脸上,生出浓浓的凉意。这小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墙角有个水井,青檀站在风里深深吸了口气,过去提了一桶水去厨房,有条不紊的点火烧水。李虚白心绪不宁的坐在房间里,捉摸不透青檀的异常反应,胡思乱想中,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半年不见,青檀对他感情转淡,即便发现他快死了也无所谓,索性装作不知道,也不过问。想到这里,他心头又酸又苦,按捺不住立刻起身就去了厨房。青檀坐在炉膛前的小凳上,柴火映着她白皙如玉,明艳照人的脸。像她这样美若天仙的可爱女郎,想要嫁给什么的郎君都不难吧?李虚白酸溜溜的想。青檀对他视若不见,只顾将柴火扔进炉膛,并没有开口和他说话的意思。李虚白实在忍不住了,低声道:「你为何不问我?」「问你什么?」青檀终于开口说话,语气平静又淡然,彷佛他是个陌生人。「问我为什么吐血。」李虚白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她已经看见了,知道了,他还有什么可隐瞒的。青檀头也没抬,「不问。」真的不在乎他的生死?李虚白失望至极,「你真的没有想问的么?」「我还有什么可问的?」青檀突然爆发,腾地站了起来,「问了你就会说实话吗?」等她转过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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