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冷冷道:「你若想要自证清白,那就找出楚定坤是凶手的证据。雁过留声人过留痕,我不信楚家老宅里,没有留下蛛丝马迹。他难道死前还把自己的罪证都毁灭干净了再去寻死?」楚子长一时语塞。「你若是找不到证据,证明凶手绑匪是楚定坤,那我只能认定凶手就是你。」青檀双手抱臂,毫不客气道:「反正我只认你这张脸。」
说罢,她对李虚白抬抬下颌,「李大夫我们走。」楚子长急忙喊道:「二娘子请留步,舍弟的借据,我愿意替他偿还。」想要拿回证据?做梦吧。青檀不想打草惊蛇,不咸不淡道:「不急。等案子结了,咱们再算这笔账。」楚子长目送青檀离开视线范围,浑身像是虚脱了一般,有些站立不稳。仙人信指定他是凶手,他虽感惊悚却还不至于担惊受怕,因为有功名护身,没有证据谁敢动他?但是青檀恢复记忆,作为人证一口咬定凶手就是他,这就麻烦了。走到无人处,青檀方才向李虚白郑重其事地道谢,「辛苦李大夫陪我跑了一上午,还陪我演戏,不胜感激。」「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李虚白目露敬佩之色,「二娘子真是聪明过人,让他去找寻楚定坤杀人的证据。如果他找不到,估计想方设法也会做些证据出来以证明自己清白。」青檀微微一笑:「还是托了李大夫的福,才让他相信我真的什么都记起来了。李大善人乐善好施,人品一流,不打诳语,站在我身边,就是一张人形保票。」李虚白窘然含笑:「能帮二娘子找到真凶,说几句话慌话也没什么。」「我先回去了,李大夫你去忙吧。」青檀看看时候不早,怕林氏担心,急匆匆告辞,赶紧回家。李虚白:「……」哼,用完就扔,连一顿饭都不管。不愧是江进酒的徒弟,抠门之风,一脉相承。青檀回到书坊,莲波正在大门口等她,见面就问:「你怎么去了那么久,阿娘等你吃饭不见人,正要让小虎去找你呢。」青檀挽住莲波的胳膊,「因为我从东城跑到西城,不光去了普渡寺,还去见了楚子长。」莲波吃惊道:「你没对他怎么样吧,沈从澜不是不让他见客么?」「我隔着大门见了他一面,告诉他我已经什么都记起来了。」「他相信?」「我带着李虚白一起去的,说他让我恢复了记忆。」青檀对莲波眨眨眼,「李大善人口碑极好,医术高明,谁能想到他这么一本正经的正人君子会骗人呢。」莲波啼笑皆非,「李虚白真是被你拿捏的毫无招架之力啊。」青檀莞尔,不错,他从不情不愿,到半推半就,到积极主动,进步很快,可能是因为认识在她面前,反抗无效吧。「阿姐,下午见到沈从澜,你可想好了怎么让他相信?」莲波窘然道:「我没想好。我也不想见他。等他来了,我就让小虎去告诉他,都是你自作主张,我没有约他见面。」青檀笑瞇瞇道:「那我下次就让他直接来家里找你。」莲波急了,「被人看见会说闲话的。」青檀眨眨眼,「好啦,下午我陪你一起去见他,我刚好有事要和他谈。等我说完了,你留下来单独和他聊一会儿。」莲波无奈地嗯了一声,她若是不答应,只怕青檀会把沈从澜直接领到家里来。她不在乎自己的声誉,可是不能不顾及沈从澜的名声。沈从澜下值后已经天色昏暗,来到溪客书坊对面的茶楼包厢,推门见到青檀和莲波坐在一起,不由一怔。莲波和他对视了一眼,飞快移开目光,沈从澜的目光恋恋不舍的从她脸上挪开,他以为莲波单独约他前来,期盼了一下午。青檀从他眸中窥出一些失望,不由暗暗好笑,起身道:「沈大人,我是来送证物的。这是楚定坤写的两份借据,沈大人可以和普渡寺名册上的字迹做个比对。」沈从澜接过借据,一看还有手印,不仅欣喜道:「这太好了。」青檀接着道:「我今日去见了楚子长,告诉他李虚白已经让我恢复了记忆。我认出他就是当年的凶手。」沈从澜眸光一亮,「他如何反应?」青檀淡笑:「他当然是立刻把所有罪责都推到楚定坤的身上。强调他当年身在青城,根本没有作案时间。我故意一口咬定就是他,除非他能找出楚定坤作案的证据,证明绑架杀人都是楚定坤所为。否则我会当堂指认他是凶手。」沈从澜立刻明白了青檀的用意,不禁赞道:「二娘子真是智勇双全,聪慧过人。」「沈大人过奖。我阿姐还有些话要单独对沈大人说,我就先行一步了。」青檀对莲波挤挤眼睛,翩然离开。随着关门的一声响动,屋里骤然一静。没有 47莲波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垂下眼帘淡淡说不是。沈从澜倒了一杯热茶放在她手边,轻声道:「我记得你怕冷,最不喜欢的季节就是冬天。我那时便想,若能日后去南方为官就好了,最好是个冬日也温暖如春的地方。」莲波顺势问道:「那沈大人为何会回到幽城做知县?」沈从澜没有回答,略带不满地望着她,「只有你我两人,你也非要叫我沈大人?」莲波有些尴尬,不叫沈大人,难道直呼大名?沈从澜故意道:「只有和我关系亲密之人,我才会说出肺腑之言。你若再叫我沈大人,我只好打起官腔说场面话。你想要听吗?」莲波只好说:「约你来此,自然是想听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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