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临了。
当日事后姜融就在昏厥中发了高烧,一连昏睡了两日才醒来。
意识方才苏醒,旋即而来的便是四肢百骸碾轧般的疼痛,脑中昏涨一片,连同眼前视线都模糊了好几息,才渐渐聚焦。
入目是华贵的帷帐,织金绣着交颈鸳鸯,让姜融的脸色瞬间无比苍白。
被羞辱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中,姜融在原地如木偶般地坐了良久,忽然颤着手揪起一旁的软枕,狠狠摔在了地上。
偏偏又扯动浑身的伤口,剧痛之下眼眶中又落下泪来,他抬手去抹,却越流越多。
他自认已经处处谨慎伏低做小,竭力不得罪任何人,书院中面对沈如辨莫名的刁难也都腆着脸道了歉,为什么沈如辨和渠缚就是不肯放过他?
沈如辨,沈如辨……
姜融的指甲深深掐着掌心,原本刚结痂的伤口又被掐破,涌出鲜血来。
沈如辨究竟为什么,恨他恨到如此地步,甚至不惜以最屈辱的方式折磨他。
兴许是听见里屋的声音,门被扣了扣,随即响起婢女的声音:“公子可是醒了?”
姜融的身体条件反射得绷得极紧,婢女见没人回话,就以为姜融还在睡着,于是推门进来,还没靠近床榻,便被骤然喝止在了原地。
“不要过来了!”
少年的嗓音隔着帘帐传来,透着粗砺的嘶哑,与极端的恐惧。
婢女的脚步停在原地:“公子,您该上药了……”
里头又寂静了好一段时间,才听少年低着声音问:“……我的衣物呢?”
“回公子,公子的衣物都浣洗好了,放在您床头呢。”
姜融顿了顿:“你先出去吧。”
“可是药……”
姜融闭上眼睛:“我自己会来。”
随着门被合上,屋内又回归了寂静,姜融强忍着痛下床,身下难以启齿之处便霎时传来如撕裂般的疼痛。
他顿在原地缓了几息,抬眼瞧见放在桌案上的药膏,如被毒蝎蜇了一般胡乱躲开视线。
姜融勉强将衣物套上了,可方打开门,视线便直直撞上一双玄色云靴。
恶鬼般的嗓音在头顶幽幽响起:“阿融,这么急着干什么去?”
几乎是一瞬间,姜融后背便惊出一身冷汗,几乎是下意识地,他的躯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旋即俯身行了礼:“参见太子殿下。”
对方却已亲昵地搂上了他的腰肢,顺着脊背往下摸了摸,渠缚将唇附在姜融耳畔,嗓音含笑:“可疼么?是本宫没注意分寸,本宫向阿融赔罪可好?”
分明一身伤痛都是拜他所赐,这时候却又在自己面前装出这般姿态……
姜融口中苦涩,只觉他一举一动都令人作呕,他的面色苍白,偏生唇被牙齿咬的艳红,叫人一眼望去更生旖念。
渠缚垂着眼皮盯了两秒,眸色深深地挪开了视线。
他才玩了一次,方有些食髓知味起来。
“阿融是急着要走么?”他问。
日光打在姜融的身上,他依旧穿着来时的那身衣服,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只听到柔软乖顺的嗓音:
“再不回去家人就该担心了。”
渠缚不讨厌他这般没有棱角的样子,一下下转动着指尖的玉戒,半晌,才又笑:“那是该回去了,本宫会差人送你回去的。”
姜融的紧绷的脊背终于松下了些许,渠缚盯着人看了两秒,抚着对方的下巴倾身凑过唇去。
在将要触碰到之前,面前人才忽又低低开口:“臣还有一事……想求于殿下。”
渠缚微微顿了下来,他想着对方想要些什么权位财宝,于是笑了声,大方道:“阿融想要什么,本宫都赏与你便是。”
即便是这般有如将他当作娼妓的话语,姜融如今竟也能木着脸听了,只等对方说完了才接话道。
“臣想求殿下,皆当今日之事从未发生过。”
这回渠缚没有接话了。
近在咫尺的灼烫呼吸逐渐远去,渠缚缓缓直起身子,一双薄薄的桃花眼微微耷拉着,俯视着姜融。
过了近半柱香久,他才绽开一丝笑:
“阿融不会觉得一切都结束了吧?”
什么……意思?
姜融仰起脸,表情可以称得上是空白。
这样痛的一次教训,还不足以抵去他们表兄弟的怒气么?
“意思就是,”渠缚牵着对方手放在唇边轻轻用犬牙啃咬着,“阿融的滋味连那烟柳巷一夜千金的花魁都难以相及——本宫怎么舍得放手?”
见面前的人面上一丝血色也无,呆楞立在原地像个木偶,渠缚才再次怜爱至极地俯身掐着对方的下颚吻了上去。
唇舌交缠间唾液滴落,一吻毕,姜融还是垂着眸子,只唇角那点弧度比哭还难看:
“那求殿下,至少……不要将你我二人之事告知他人。”
渠缚自然不可能大肆宣扬,这般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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