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着那只还在流泪的蓝眼睛,望向雪白的天花板。
“……我亵渎了狼骑之名。”
他喃喃着说,“我亵渎了您赐予我的盔甲和荣耀,让灵魂屈从于无尽的占有和妒火……以卡厄西斯之名,我现将渎职狼骑处决。”
说罢, 他没有一丝犹豫。
“咔”地扣下扳机。
枪口没有喷出光束。
白狼骑呆滞在原地。
另一名狼骑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将他手里的爆能枪拿走,挂回自己的腰上。
白狼骑这时才注意到, 两名狼骑的爆能枪,都没有装能量匣。
仿佛早有人预料到他要干什么。
“小殿下……为什么……”
金发的大狗因痛苦而佝偻腰背, 将脑袋死死抵在地板上, 发出低哑的呜咽声。
叶斯廷的愣怔时间并没有比白狼骑更短。
自从着易感期香气的小玫瑰, 一头撞在他胸口开始。
他那颗即便遭受精神力毒害也未曾停转的聪明大脑, 便迎来了史无前例的空白。
王座上的一切都只听从本能驱使。直到易感期中罕见的清醒时分,让叶斯廷逐渐回忆起一切。
“不……!”
他把脸痛苦地埋进手掌中。
……他怎么能?
对那从他身上汲取最后一丝亲情温暖的破碎蔷薇——
他竟如此直白粗暴地朝对方显露兽性,朝他暴露出一辈子都该妥善隐藏的爱欲之心!
海德里希此前对他的攻讦竟都成了真。
没有任何设想好的、漫长温柔的铺垫,他就这样让尼禄措手不及地失去了最后的“兄长”……
……那些愚蠢的争执!
他为什么就是要掺和进去?!
黑暗的封闭舱将痛悔不堪的嘶鸣吞没。而在易感期又一波难熬的情热袭来时, 他蓦地想起什么来, 心脏再次抽紧。
“陛下现在正独自承担所有工作, 是吗?”
他慌忙推开封闭舱的舱门, 焦灼的绿眼睛捕捉到门口的狼骑, 声线哽咽沙哑,
“他也在易感期,一定非常难受……你们不能让他这样做!快将抑制剂给我, 至少在易感期期间, 让我代理政务!请禀告陛下,只要他的易感期结束, 无论杀死或流放我, 我都将毫无怨言接受——”
然而狼骑一如在狼骑基地中值勤的两名同僚一样,只如铁塔般守在门口, 沉默地监管着他。
叶斯廷反复央求了几次, 骑士们都没有任何反应。
既不出声, 也没有要向尼禄转达的意思。
像两堵冷硬的坚墙。
……从狼骑的态度里,他似乎得到了来自尼禄的某种回应。
身体仍被易感期的情潮烧得滚烫无比,然而心脏在逐渐冷却结冰。
叶斯廷牙关咬紧,目光快速掠过封闭舱所在的房间。
有些东西动过位置,狼骑明显清理过他的房间。
还好,这是他的府邸。而拜二皇子所赐,他习惯在自己的居住区设计暗门——用来隐藏一些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叶斯廷拖着高热的身体离开封闭舱。
他低哑粗喘着,踉踉跄跄,在书架胡乱翻找。
在狼骑反应过来以前,他的指尖伸进暗格,摸到了一管没被搜走的抑制剂。
……
……海德里希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把抑制剂扎进了涨粗的血管。
易感期注射抑制剂,就像将烧红的热碳瞬间用液氮封存。
剧痛扩散至四肢百骸,男人在封闭舱里用力捶打舱门,却仍止不住发出沉闷的低吼。
毕竟比起自己赖以生存的理智消失,他宁肯承受信息素紊乱的痛苦。
海德里希在舱底挣扎喘息,肌肉都在军装下紧绷暴起。
直至胸口起伏逐渐平复,一双重归冷淡的蓝瞳,便缓缓睁开。
一支藏匿在封闭舱底部的抑制剂,本来就是他为意外发情预备的紧急方案之一。
有家族严苛的训练在先,他原本设想中的意外发情,通常只有来自政敌的暗算——
毕竟身为最受宠信的帝国元帅,他知道自己占据了能令许多人嫉妒到发狂的位置。
……只是他从未预料到,自己有一天会在尼禄面前发情。
海德里希稍作回忆。
因为易感期的影响,回忆里的画面非常混乱,而且比他的深夜妄想更疯狂百倍。
但舌尖在口腔里滚了一圈,没有尝到甜美的蔷薇信息素。
抬起手臂,军装肘部有沁血的弹孔,但手臂上的伤已经治疗过了。
尼禄并没有坐以待毙。
……好在。
最糟糕的事情没有发生。
在愧疚与懊悔之前,他必须优先考虑如何收拾好自己造成的残局。
海德里希将舱门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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