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爵试图稳住他的情绪,
“你总是一个钱一个钱的数,一个钱一个钱的数,家里那么多羊,那么多牧草,你要斤斤计较这些干什么?我受不了了,你看,你可以……”
他编不下去了,他开始哭,他希望美丽的容颜能迷惑他的视线,让他看中他“男爵”的位置,他希望以他卑微的出身,莉莉安能将他的话尽收囊中,就像女人扑上来一样,莉莉安应该觉得是自己错了。
他不信他不相信他。
莉莉安总是默许,就像他的母亲一样,她总是一声不吭,默许她的丈夫管理庄园,在外面花天酒地,在家里大发雷霆。莉莉安的儿子如同他的母亲一样,他甩开了刀。
他无法承受了。
他离家出走。
他被“请”回了家。
男爵以乖顺的样子出现在村庄中的教众的面前,责备他的不告而别,他的语气楚楚可怜,很像是受害者,他相信“男爵”比“莉莉安的儿子”更让人信任。
他责备他:
“你怎么能一走了之呢?家里这么多事。你都走了,我叫所有人找了你好久,你不能再离家出走了。听见了吗?莉莉安·维农·维穆。你不能再离家出走了。”
他的话语使教众频频点头。
“你母亲死了,你不能再这样。”
有人附和。
维穆答应了。
他想起他的母亲。
他的母亲教过他一句咒语。
“ileurur”
他念了出来。
他当晚杀了“男爵”。
他说他吊死了。
在家里的歪脖子树上。
没有人信。
他将庄园卖给了一个不认识的人。
没得多少钱。
因为男爵吊死了。
一座凶宅,值不了多少钱。
他来到了安西。
路上有个神父。
看了他一眼,说:
“你只能在安西的礼花大街上等一个人,他会带你走。你血味太重了,卫道士会将你除尽,你活不下去。”
他不信恶魔会有人性,他见过太多善良单纯的小孩因为不一样而杀了人,他杀了人就是罪犯,罪犯就会被杀,他不信杀人的人会悔过。他还要去下一个镇。他知道安西的圣职者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杀了人”的“善良”的“男人”。
他从他的走路姿势判断出他是一个“母亲主导”的家族的人。这种人走路不会直着走,他们步子较小,习惯走在路牙边,就像一个女人一样。
魔女的孩子。
他,这个恶魔的父亲,图她的青春、美丽与繁殖力。她只生了一个孩子吗?他不该管这种事。
赤脚神父,哪里都需要他,他在衡量把自己的命交待在这个恶魔的来处划算,还是去下一个村子,救死扶伤强。
恶魔总是作乱,恶魔也总是杀人,杀了人,赤脚神父也拦不住,于是又有神使来,村镇被封锁……
这种事总是发生。
他决定去下一个村子。
他给了他一套神父服,最简单的款式,把他的领子弄歪。
莉莉安·维农·维穆看见了。
他没有矫正他的领子。
他曾被神父主持过“婚礼”,在村庄的乡村教堂里,他看着那个在他母亲死后步入他的生活的“天使”,不知道他“等”了他许久,“等”到他母亲死去,他出现,仿佛等了他许久。
“男爵”,这种爵位的人总是做这种事,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他们逮落单的、成熟的、有积蓄的闲人。
莉莉安不知道这种事。
他以为他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他的母亲告诉过他:
“我们不一样。你不要信别人。”
她却没说他们哪里不一样。哪里不可以信别人。她教导他的儿子,如同他是世界的王子,她有些积蓄,她可以保护他。
她不知道,她躲了一辈子的死神的镰刀,会迟些来。
落在她的子嗣身上。
落在她的血脉身上。
她很特别。
她是莉莉安家的最后一个女人。
她不知道。
她只是个普通人,看得见别人的想法。有些积蓄,可以当个普通人,生个儿子,当个妈妈,当个好妈妈。
就像所有普通的女人一样。
她杀死了他的父亲,她的丈夫。
毒杀,他咳嗽太久了,咳到死也不奇怪,他咳死了,她总对别人这么说。她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儿子会成为谁。
他会成为一个男人。
母姓的人没有选择权。
他们作为“妻子”被“嫁”给一个“男人”或“女人”,他们没有拒绝的权利。
这是平安大陆的律法。
母姓的人,是母族人,他们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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