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伶给凤揽亭反反复复擦了十几遍脸,每擦一遍都得在心里赞叹一遍,如果不是怕凤揽亭突然醒过来要了他的命,他都想把这张脸拓印下来做收藏。
好在宋伶在凤揽亭的脸秃噜皮之前放过了它,开始拿着布巾擦拭别的地方。
但比起头发和脸,凤揽亭身上可就难看多了,血痂伤口层层叠叠,有些地方衣服甚至和伤口粘在一起根本揭不下来,更别提那些还穿着锁链的地方。
宋伶理性上知道这家伙被穿成了筛子,但让他直面这筛子一样的身体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特别是有些伤口似乎是新伤,血液不断地往外流淌,让他擦拭时手都止不住地颤抖。
他一点都不疼吗?都被伤成了这样,他还有功夫给他找麻烦,他是怪物吗?都这样了,他还不想办法逃出去,他到底在想什么?
宋伶的脑子里又是心疼又是恼怒又是无奈,一边想着疼死他算了,一边又觉得他何至于此…
宋伶看着还在沉睡中的凤揽亭,想起他轻描淡写扔了那瓶毒药的画面,越发觉得这父子两人是真的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世人皆道凤揽亭嗜杀如命冷血冷情,但若真是如此,他又为何会去怜惜那些狱卒的性命?真是奇也怪也。
【作者有话说】
凤揽亭:zzzz…
宋伶:缓慢拔刀[黑脸]
凤揽亭:[梦话]
宋伶:![刀柄脱手砸到脚][忍痛][记仇]
戒指
白天伺候凤揽亭,晚上又要被舍友的呼噜磨牙声折磨,这直接导致每天宋伶睁开眼睛的时候都会怀疑人生。
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被渣男挖心掏丹沉湖还不够惨,还要被雷劈到五百年前受这精神摧残?!
心理状态极其不稳定的宋伶在给凤揽亭喂饭的时候难免就会带上点情绪,那阴沉的脸配合上无神的双眼,看的凤揽亭心里都有些毛毛的:“你确定这是正常的饭食,里面没加别的东西吧…”
宋伶勾起一抹阴森森的笑容:“我对上神你忠心耿耿,怎么会害你呢,来,张嘴。”
凤揽亭含着一口汤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他总觉得这小子不怀好意。但宋伶虽然表情上有些阴森,动作上却半点挑不出错处,凤揽亭看着他垂下眼,熟练地撅起唇细心地给他吹凉一勺汤时,他发现自己有些看不透这人了。
在用完饭后,凤揽亭就睡下了,宋伶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看这入睡速度飞快的家伙,总觉得自己有一种在养猪的既视感。
猪都没他这么能睡的。
不过…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凤揽亭身上的伤居然在短短几天时间里愈合的差不多了,之前看他的胳膊和腿上全是被锁链洞穿的血窟窿,但现在看去,别说血窟窿,皮肤上连一个疤都没有。
这种可怕的恢复速度,难怪能在那样可怕的酷刑中坚持下来还能游刃有余。
宋伶不禁怀疑,如果他一开始就按照牢头的指使给凤揽亭下药,凤揽亭还会有这种可怕的恢复速度吗?
宋伶收拾好了餐盘,又把牢房打扫了一遍,在他打扫期间,凤揽亭一直是在沉沉地睡着,哪怕他在他身边路过好几次,这人也没有任何一点反应。
这是已经觉得他没有任何威胁了是吗?
宋伶心里说不出的复杂,一边觉得自己小命保住了一半,一边觉得自己在这人眼里或许就是一个破打杂的没什么分量。
但狱卒一天的工作却不仅仅是照顾一个犯人,除了凤揽亭,宋伶还有其他要负责看管的罪仙。
无赦天牢位于九星山下,但它并不只有一层,它总共有十八层,也许是按着下界十八层地狱的模式建造,每一层所关押的罪仙所犯下的罪孽都不一样,相同的他们所受的刑法也不一样。
这十八层天牢一共有上百个狱卒和牢头负责看管,宋伶现在的身份属于最底层的狱卒,各种意义上的底层,什么脏活累活他都有份。
就好比给凤揽亭送饭这一事,按理说是轮不到他来干,但是因为负责他的牢头胆小怕事,就把这任务推到了他头上。
好在十八层就关着凤揽亭一个,照料完了凤揽亭,宋伶拿着工具往上走,刚一到十七层门口,就能听到各种鬼哭狼嚎。
“饿啊,饿死了…给我饭…”
“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
“你们这些走狗,等我出去要你们好看!”
叫骂的,痛哭的,无病□□的,听的宋伶额角青筋直蹦,他拿起手上给罪仙们舀汤的大铁勺猛地往那铁栏杆上哐哐敲了几下:“安静,都给我安静!还想不想吃饭了!!”
喧闹的声音有一瞬间的安静,随后变得更加闹腾起来,宋伶就知道这些被下了狱的仙官们也不会把他一个小小狱卒放在眼里,但他实在是受够了每天晚上听他们哭号的声音。
“真有精神,看来我得去狱医那里去讨点轻身丹来给你们加个餐,不知道到时候是你们叫的更大声,还是拉的更大声呢。”宋伶慢条斯理地说道,这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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