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打在皮肉上的声音,粗重的喘气声和那些无意义的辱骂声传到付俞耳边只剩下单调的嗡鸣。
陈怀远店前一连三天都被摆放了死老鼠,不同点是死法变了,相同点是都很恶心。
担心付俞同自己住在一起也遇见情况,这几日都会守在付俞回家路上,只他关店比付俞早,在沿路的超市前坐着等了一会儿。
陈怀远自那天察觉到自己对付俞的不同,陷入了沉思,他早在大学毕业后就和家里人出柜了,也谈过一两个对象,自是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儿。
但付俞和那些人都不一样,他害怕肢体接触,对感情懵懂无知,心里一团乱麻,怕再接触会更混乱,见着人便不自觉躲了起来,就算担心付俞也没再大剌剌露面。
这两天付俞身后总跟着一个人,他毫无所知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像是无辜的兔子。
但也只是无关紧要地跟着,什么都没做,陈怀远跟在两人身后观望着,直到今天意外发生了。
付俞被人抱在怀里,男人行为猥琐,脸上的笑容更是一副痴态,瞧着让人反胃。
陈怀远看见的瞬间快步走了过去,冷着脸狠狠揍在那人的肚子上,“镇上的派出所也不是没有作用,可能你更想去喝杯茶?”
陈怀远上前先是将人揍了一顿,他的拳不像付俞那般无力,凑在李冲面上像是要将人打死一般,青紫未消的脸再次肿起,两只本就不大的眼睛也眯在一起,含着泪躲着陈怀远的拳头。
“我错了,别打了,我以后再也不来了行了吧。”
李冲被拎着靠在墙角,唇瓣磕到牙齿上出了血,说句话都喷出点血水出来,可怜巴巴地想要躲开又被钳制着生生挨着痛。
付俞像失了魂的躯体,眼前的画面似是慢动作的老影片,一帧一帧的跳动着。
“行……行了,陈怀远,我饿了。”
付俞紧握着拳头,扯着嗓子喊出声,明明应该是清润的嗓音此刻却嘶哑无比,像是哭了好久好久。
李冲随即便如破布般倒在墙角,他浑身泛痛,除了最开始的那一拳打在脸上,后面全都是打在肚子那些软肉上,现在他只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被打乱了位置。
狼狈不堪地缩在角落,软着身子看着付俞被那人牵走,心里却又恶意丛生。
什么嘛,还以为真不卖了,原来只不过是找了个小白脸而已。
他侧过脸盯着陈怀远的背影啐了一口。
付俞走在陈怀远身旁,瞧着他泛红的手轻轻碰了碰,“疼吗?”
“不疼,不要怕。”
陈怀远拉过付俞,抱着不断颤抖的人儿,夏日的晚风吹拂着,付俞半靠在他身上,指尖一次次抚摸着他的指节,脑袋里混乱得什么都想不起来,只凭着本能靠在陈怀远身上,就像是靠住了一棵大树。
回到家付俞才清醒了一点,他悄悄观察着陈怀远的表情,可直到睡前那人也什么都没说。
晚上他又做了噩梦,天还未亮就醒了,后面再也睡不着,屋里没开窗有些闷热,索性打开房门搬着一把小椅子坐在院子里。
可惜夜里蚊虫也多,即使付俞什么都看不清,那些蚊子也能找着他,坐了一会儿被咬了一胳膊包。
原本噩梦吓醒的那点惊惧,在不断拍打蚊子的过程中消失了,实在受不住付俞搬起椅子准备回屋去,才走几步路堂屋门被打开了。
“怎么没点蚊香?”
陈怀远端着一盘点燃的蚊香走了出来,点点火光在夜间格外扎眼,付俞瞧着那点点光亮缓缓朝自己靠近,随之而来的就是那股香味。
“忘了。”付俞接过蚊香,抬头又见人自顾自回去了,仿佛出来就是给他点个蚊香。
他看着夜风中的火光,犹豫了会儿还是回了屋,将蚊香放到了床下,枯坐在床直到天明。
夏季闷热又多蚊虫,但时而也会突降大雨,大门敞开,涌入的空气中没有丝毫凉意,反而一股泥土的土腥味混杂其中。
付俞望着店外像是无止境的雨幕思绪飘远,李建业正趴在桌面上睡觉,一时间只有雨声滴滴答答地响着。
两人都是被一声电话铃声闹醒的,一个坐起身来,一个回了神。
李建业揉着眼,另一只手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按键机,半个巴掌大小,黑色的外壳已经用的掉了两块漆。
他的电话铃声很简单,和学校上课铃一模一样,付俞都怀疑过他是不是跑去学校录下的。
付俞曾经也对手机产生过好奇,记忆里小时候经常缠着妈妈播放儿歌,可到了现在他有了足够的钱也没想过去买一个。
生活中似乎没有需要用到的地方,他也没有什么需要联系的人。
付俞距离李建业隔着一张桌子远,却仍能听见对面电话里的声音,他有些尴尬地扭过脑袋望着店外的雨。
耳边李建业只断断续续应和着,很少发表自己的观点,最后那边的人似是生气了,声音陡然加大仿佛在耳边炸开。
“你是不是想气死你老子!没点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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