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注意力时不时会被上钩的鱼吸引,但大部分都在那些水面草丛中飞动的蜻蜓和那些试图吸血的蚊子。
眼前正好有一对交媾的蜻蜓,上下尾部相接,像是先天一体似的,付俞瞧着那鼓起的腹部,又瞧向那不合礼法的尾端,一时间根本无暇顾及另外两人。
李建业水桶中多了两条鱼后,丁响手中的杆才有了动静,他不紧不慢操作着,将那尾两三斤的鱼放进自己面前的桶,重新上了饵料,坐下后那股好不容易驱散的困意再次席卷,他有些无奈地腾出手狠掐自己的大腿,但依旧无济于事。
倒是李建业斗志昂扬地钓着鱼,目光停留在水面上,只偶尔瞥向丁响的水桶,见那孤零零一尾鱼在水中游,心里自然又是一阵美滋滋。
期间有人带着装备来到岸边寻窝钓鱼,几人简单交流了几句再次恢复寂静,付俞的注意力又转到了自己手臂上被咬出的红包上,抹了花露水早已经不痒了,但还是忍不住用指甲抠挠,在包上掐出个十字才安心,最后又沾了点口水涂上。
实在没事了就凑近李建业的水桶,又将丁响的水桶捞到自己身前,蹲着身子瞧着里面几尾鱼游动,水花时不时四溅打在脸上,人也像无事般擦去继续看。
中午饿了,三人就啃着饼子喝着水壶里的水,只李建业带的是菊花茶,一打开盖子那股味儿就冲了出来,付俞只想到了房间里的衣柜。
“败火,夏天就是热呀。”
李建业瞧见付俞的表情简单说了一句,引得丁响别有深意般瞧了他一眼,随着太阳移动那处树荫也变了位置,付俞抛弃他们再次回到阴凉处,靠着树干开始打起瞌睡。
等他再醒来时,只听见李建业意外地吼叫,水面满是扑棱的水花,瞧不清里面的人,他迷糊地站起身靠近,李建业正脱了上衣跳进去,岸边两人都没了身影。
付俞这才后知后觉丁响怕是掉水里去了,那缓缓变小的水花随着李建业的加入再次变得激荡。
“丁响!李建业!没事吧?”
付俞一下子清醒过来,探着脖子紧张地看着水面,手里握着一旁的鱼竿想着等会儿好将人拉上来。
丁响精神不振,吃完饭后愈加困倦,一个恍惚身子离了座椅,踩着石子滚进了水里,脚下抽筋一时半会儿失了镇定,他睁着被水刺激地酸痛的眼睛,双手不断在水里挥动着,却怎么都使不上力。
而李建业见人落水先是喊了一声,随即快速脱了衣服入水,微眯着眼在水下找着人,摆着两条腿游了过去拽住还在扑腾的人。
正准备上去脚下一个不慎滑了一下,丁响原本还有几分清醒的大脑随着缺氧变得昏沉,只紧紧抓住身边的人,活像个水鬼一样。
李建业又一次尝试将人带上岸时,脚下突然被水底的树枝绊了一下,身形失了平衡,两人一齐落到水底,这时水中伸进了一根鱼竿,李建业顺着本能紧紧拉住,凭着最后仅存的氧气夹着丁响竭力自救。
岸上付俞感受到鱼竿那头有了重量,便后仰身子使劲拉拽着,余光中看见有人在往这边赶。
心里还未松一口气,只觉忽然一个滞空,水下的重量直接将他拉了下去。
整个人重重扑向水面,手指还死死扣着鱼竿。
水下被搅得一片昏黄,什么都看不清楚,付俞憋着一口气勉强睁着眼,寻着李建业两人的位置,手里的鱼竿还未松手,手方一动作就受到另一方传来的阻力,一颗不安的心暂且回到了原位。
水,灾难似的灌进眼里,耳朵里。
付俞并不精通泅水,待在水下时间久了免不了灌进一肚子水,他竭力让自己漂浮在水面上,时不时换两口气,水下仍紧紧握着鱼竿,直到被人捞着救回岸。
等几人被打捞上岸时,付俞正为难地瞧着面色难看的丁响,这人上岸时就缺氧晕了过去,附近的钓鱼佬自告奋勇给他来了个人工呼吸。
这会儿人还在恍惚中,唇色苍白得吓人,手指抚着唇瓣一脸傻相。
付俞身上湿漉漉的也不好受,但也没轻易脱衣服,只蹲在地面上瞧一眼发呆的丁响,又瞧一眼正在被处理伤口的李建业,“今日损失大了。”
“兄弟命大,早点回去叫医生看看。”
那处理伤口的人操着浓重的乡音,面上一片黑红,紧皱着眉头盯着那处不断涌出鲜红的伤处,周围还站着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来这片鱼塘钓鱼的人竟无一幸免。
付俞见丁响回过神,面带愧疚地望着李建业的位置,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就好。”
丁响恍惚地点头,垂下脑袋望着自己湿漉漉的裤子发呆。
付俞见人好点了,站起身往李建业那边走去,走路间似乎还能感受到胃里晃荡的水,面上平静地摸了摸肚皮。
最后落得满肚子河水。
他有些悻悻然地瞥了眼自己细瘦的胳膊,平白觉出一股无用的悲酸。
“多谢啊,白扰了你们钓鱼的好心情。”
李建业靠坐在树下,腿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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