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水一注注灌满白玉杯,浓浓的酒香飘荡在风谊殿上。看着舞姬的身姿,闻着美酒的醇香,似乎人已经醉了。宋太师哭得眼睛红了一圈,直瞪着对面的席旻岑。席旻岑无暇理会他,只夹着菜,填报女儿的肚子。曼允一张小嘴咀嚼,尽量多吃,否则等会两方一开战,便没机会吃东西了。看见宋太师仇恨的双眼,曼允移开眼。自己的儿子花天酒地,不管教。等出了事,才摆出这幅样子,怨得了谁?无声的战焰,弥漫在空气中。史明非端起一杯酒,朝嘴就是一灌。今晚他摆下宴席,本不是为了让两方吵架争论,而是想让两方和解。但一看这场景,心就灰淡了一半。“宋太师,令郎去世,朕也大感痛心。相信令郎也不愿意看见你伤心难过的样子,节哀顺变吧。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丰晏和南胄地处相邻,事情闹大了也不好。”史明非端坐于九阶高台上,苦口婆心劝说宋太师,希望他放下这事。反正他那个没出息的儿子,糟蹋了不少良家闺女,也为他宋家留下不少子孙后代,何必紧咬着九王爷不放?宋太师忽然痛哭出声,拿着袖子擦眼泪“皇上,话可不能这么说啊。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九王爷淹死我儿子,就可以轻易摆脱罪名吗?老臣就这么一个儿子,虽然他不成气候,但也是老臣的心尖肉啊,这才多大岁数,就这么去了。老臣的心,痛得滴血啊!”故意朝着胸口,狠狠锤了两下。风谊殿中歌声渐渐停息,唯有宋太师呜咽的哭声。对面的大臣们,似乎受了指示,纷纷大喊要求皇上主持公道。风谊顿时殿陷入吵闹,曼允堵住耳朵,身边似乎有着一群苍蝇嗡嗡在飞。文臣最厉害的就是一张嘴,张口就是一大串话。看着一张张嘴巴快速闭合,曼允越来越烦躁。忽地从父王怀抱中站起“重伤皇族者,该当何罪?曼允请众位大臣回答。”清澈又坚定的眼眸,望向对面。众位大臣都被这突然冒出的小孩,惊愣了。其中一位不假思索,道:“中伤皇族,自然是死罪。”各个国家都是皇族把权,关于这条律法,众国都有。“那父王淹死宋鑫,还有什么错?父王和本郡主当日都在船上,宋鑫指使船夫撞击游船,好多路人都能作证。”面对众位如狼似虎的目光,曼允没有一丝慌张,反倒有着一股皇家儿女的气势,震得众臣不知怎么回答。最后还是宋太师反应得快“小郡主,口说无凭。你与九王爷受伤了吗?我儿子可丢掉了性命!”宋太师一拍桌案,上面的菜肴跟着抖动,一些菜屑溅到地上。战焰一下子升高。曼允冷笑,这宋太师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要证人是吧?朱飞,带船夫上来。”曼允一出口就咄咄bi人,和她那张清秀可爱的小脸,一点沾不上边。别看她年龄小,一张嘴却能说会道。光是这样,就算九王爷不在场,这孩子也能独当一面。席旻岑嘴角微微带着笑容,允儿还是这幅模样好看。比起在他怀中做只乖巧的小猫,更加可爱动人。但越是这样,她吸引的人却越多。目光冷不设防射向九阶之上的宝座,别以为在他面前掩饰再好,他就看不出来。可惜席旻岑眸子中一闪而逝的耻笑。他和曼允,没血缘关系。而那人,却有。单单这个理由,那个人的一切心思,都是空谈。史明非捧着一杯酒,俯视着下面的状况。他不是没想过劝解,但九王爷和宋太师,都不是善罢甘休的人。劝了,也是白劝。船夫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唯唯诺诺低着头,不敢东张西望。特别是前面一个老头,眼神似要把他吞了。“小小民叩见皇上。”船夫双腿颤抖的往下跪,结巴了半天,才吐出这话。“别紧张,照你当日所见的,如实说来。”史明非事前找过九王爷,也问过这事的经过。当听见宋鑫想抢曼允回府,染指她时,直接破口大骂宋鑫死有余辜。既然不能保全两方,他只能偏向一方了。宋太师露出丝慌张。这个船夫,正是柳莺那艘小游船的船主。当时看见有大游船撞来,他害怕惹祸上身,跳进水里,不顾寒冷,硬是游到岸边。回去之后,不仅船沉没了,还得了几日风寒。“小人那日把船划到湖中央,九王爷就抱着落水的小郡主,突然出现。然后宋少爷带着两个公子哥,直朝游船撞来。小人怕事,就逃了。”害怕皇上不信,船夫末了还加句:“岸上好些路人,也瞧见了。”尽管隔得远,但从岸边还是能看出,是大船撞击小船。宋太师脸色铁青,一双手紧紧握住酒杯,似乎酒杯跟他有仇,不捏碎了,心里不痛快。“原来是这样啊”史明非故意拖长尾音,煞有其事的望向宋太师。宋太师能在官场混得风生水起,也是个有脑子的人。当即道:“小儿并不知九王爷在船上,所谓不知者无罪,九王爷不能单单为了这个原因,就残害了鑫儿的性命啊。”这个也有点道理,好些大臣都帮着宋太师附和。史明非不好说什么,倒是曼允突然砸碎一只酒杯“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宋太师,你不是宋鑫,怎么知道他不认识父王?”上好的白玉杯,碎成几瓣。啪一声,大殿又重复安静。宋太师脑袋卡壳,一时挤不出话来。曼允缓步走向大殿中央“宋鑫作奸犯科多次,父王不过是惩恶扬善罢了。这种英勇行为,本就该值得夸耀。但宋太师一味包容儿子,让百姓活在压榨之中,你可对得起你的乌纱帽?”曼允吐出的话,一点不像八岁孩子。句句直中要害,逼得人喘不过气。席旻岑听着曼允维护他的话,原本低沉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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