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两只小家伙的慰藉,白慕心中也不那么阴郁了。
又过了很久,他再次探向韩乃瑾额头,他发现韩乃瑾的身体没有那么热了,身体也不再颤栗。
借着幽暗的光线,他看看韩乃瑾,那张英俊的脸上此刻好像非常悲伤,不知道他是在做梦还是什么,像是陷入了非常痛苦的事件中。
白慕轻声唤他,他也没有任何反应,白慕不知道要如何安抚他,他索性将韩乃瑾抱了起来,按在怀里,轻拍他的背。
白慕再次仰头看天色,依旧不见半点光亮,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迎来黎明。
刺在心口的刺
◎他叫耶里,不叫执政官先生的伴侣啊◎
白慕将韩乃瑾小心翼翼的护在怀里, 但是这般细致的呵护却依然没有让韩乃瑾舒缓几分,他的神色仍满是悲伤,眉头蹙的厉害, 白慕试着用手指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但却无法扫去他脸上的阴霾。
记忆的洪流就像摩西的法杖, 将过去与现实的深海分割开来, 时间与空间悄然回溯,韩乃瑾在记忆的深海中不断下坠, 下坠
那些被他深埋进心底的画面再次显现出模糊的轮廓。
恍惚间他又回到了那座古朴典雅的庄园里,他踩着脚下的青石小径, 朝着他的家, 那座奢华的宅子走去。
与此同时,在他身后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韩乃瑾回头, 那是一个少年, 他穿着一身休闲装束, 手里拿个湛蓝色的机甲模型, 像是发生了多么开心的事, 他脸上溢满了笑。
那是少年的他。
看到少年的那一刻,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拦住他!
少年就要从他身边穿过, 韩乃瑾伸出手, 竭尽全力想要将少年的自己拉住, 但是梦中的他却只抓住了一片虚空,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少年笑着推开了那座奢华大宅的门。
“不要开门!”韩乃瑾的语气中充满了恳求与怅惘。
但那扇精致厚重的大门还是缓缓而开。
那一刻, 韩乃瑾想逃离, 逃离这个让他极度痛恨的画面, 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 无形中仿佛有种推力,牵扯着他,将他带入这座别墅,他只能无能为力的旁观着眼前即将发生的一切。
豪华别墅的客厅里坐着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那个男人有着棱角分明的面容,高挺的鼻梁,一双狭长眼尾微微上挑的眼睛,只看五官,俊美至极,但是他身上盖着毯子,脸上苍白,一副恹恹的样子,别人的注意力就只会放在他的病容上,而忽略了他的绝佳的容颜。
大厅中的全息屏幕上正在播放时事新闻,画面中出现一个气度不凡的男人,男人身穿笔挺的西装,从容不迫的在发表演说。
沙发上的俊美男人看着屏幕中的人眼神茫然,甚至有些呆滞,只听新闻旁白说:“昨日,执政官韩崇先生又签署通过一项政府议案,议案主要针对oga权利与保护问题进行了修正,并在原议案的基础上又增加了十五项新内容,执政官先生表示,此项议案通过后,oga的社会地位,合法权益将得到前所未有的提升”
听到这里,俊美男人苍白的脸上还是没有一丝神情,他只是抬手摸了摸自己后颈的腺体,那上面布满了青紫色的伤痕,那些伤痕在他的腺体上从来没有消失过,一层还没有消退,另一层便又覆了上来,经年累月,他的腺体永远是青紫色。
新闻中慷慨陈词的执政官就是他的alpha,那些伤痕,他说,是因为爱他。
而他不知道从何时起,连名字好像都没有了,所有人都只知道执政官先生有一个深爱又病弱的伴侣,可是这个伴侣叫什么名字,没几个人能答得出来。
他叫耶里,不叫执政官先生的伴侣啊。
耶里因为开门声缓缓转头朝着门的方向看来,十二岁的少年兴冲冲的跑到耶里的近前,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像是恨不得一时间将所有兴奋的事都吐露出来,以至于都语无伦次了。
耶里麻木的脸上终于绽开了柔和的笑意,他摸摸少年的脑袋,温声说:“不着急,慢慢说。”
少年终于理好了语言,将手中湛蓝色的机甲模型往耶里眼前送:“你猜父亲今天带我去干嘛了,你一定猜不到,父亲教我驾驶机甲了,父亲说我学的很好!”
少年眼中有溢出来的明亮色彩,似乎很想从耶里口中得到夸奖,但耶里的脸色却立刻变了,他抓住少年的手腕,急切说:“你有没有受伤,你才十二岁,他怎么可以让你碰机甲!”
似乎是非常担心,耶里说话的声音比平时大了很多,这些话也被刚刚进门的韩崇全听了进去。
韩崇同样一身休闲装束,看上去沉稳干练,眼角的细纹让他看上去不再年轻,但是经历岁月沉淀过后的执政官,身上时刻彰显着成熟魅力。
看到韩崇进来,耶里双手将腿上的毯子抓紧了,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看上去有些紧张,但他还是鼓足勇气说:“你怎么可以让他做这么危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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