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银霁这么说的时候,韩笑坚持否认,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桥梁的面具都快长进骨血里了,突然出现一个人告诉她余弦不好,或许她还没生出赞同的勇气,潜意识里只觉得这人不用索取什么也一定是向着她的,简直太难得了。
上述种种,银霁其实全都看在眼里,可她像往常一样,把所有视线都集中在眼前那片狭窄的区域内。如果今天真是她走出新手村的时间节点,比起榨干余弦的最后一丝价值,这样的反思才是她该增长的经验。
“你们都挺惨的。”
“嗯?”听到这个,敖鹭知挑起细长的眉尾。
“远离核心的边缘人各有各的难处。”银霁强行把瓜子塞到她手上,“金端成是彻底出不来了,对吧?”
敖鹭知手上一顿,整个身体转过来正对着银霁。
银霁摸摸后脑勺:“rry啊,我不是在打探你的家事,我就是那种遇事喜欢瞎猜一通的人,诈到一个算一个……”
“是的。”
副会长大人仍旧保持着追求效率的优良作风,既然已经得到了结果,就没工夫再听那一大堆解释了。
银霁见她没有不高兴,便大着胆子继续猜:“因为令堂大人终于刚了一次?”
……不好,这句话听着有点阴阳怪气,她赶紧接上一句:“为了绕过自家人的动作,直接跑去拜托郑家,把你荒唐的未婚夫之一摁死在里面了,这就是你今天出现在这儿的原因。”
敖鹭知轻轻放下瓜子,点了点头。
银霁咽口唾沫:“所以他真的是?出五服了吗你们?……”
不想给她留下太过八卦的印象,沉默了一阵,她又用故作老成的口气问:“你弟弟病得很严重吗?”
被人猜到这一步,敖鹭知才露出些许讶异的表情:“不,其实他是我哥,只是智力上觉得我才是姐姐,我爸妈也是这么排的。”
原来她不是长女,造谣式推理还是出了点小瑕疵。
“原来你是夏弥啊……”
“谁?”
“没什么,一位已故龙女。”
小说梗没响,敖鹭知从来都不玩的。
“几岁已故的?”她转动着手腕上的一串佛珠,看起来并不需要这个答案,这么问只是为了引出八竿子打不着的一句话,“我们能全须全尾地活到今天,已经超过很多人了。”
不对,并没有那么地不相干,银霁隐隐感觉摸到了真相的边界,却因顾及他人的边界,在接近于0的摩擦力中悄悄滑走了。
想了一会,她还是努力接下话茬:“别这么说,像我们这样的人,要么寿终正寝,要么死于自然灾害,杀是杀不掉的。”
“真的吗?”敖鹭知眼神飘向远方,明显是在反问她自己。
思绪还没来得及飘远,又被银霁仿佛有独立意识一般蛄蛹着的肚皮吸引了注意力。
“哦对。”银霁拉开外套拉链,“我家不让养,这个难题就交给你解决了。”
“??”
面前人好端端的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条狗,饶是素来云淡风轻的敖鹭知,眼神也有了明显的波动。
私家超市在小区门口开了十几年,陈旧的货架上放着早已过期的泡面、营养快线、各式调料,此外,几乎被不便存在驿站的快递箱填满了。
“今天也不拿走。”银霁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再续一个星期的寄存费。”
店主正窝在柜台里煲剧,闻言看也不看来者,从暖手宝中快速抽出手,竖起了一块脏兮兮的二维码立牌。
这几天并不是没有时间,她却一拖再拖,说明她……的确越来越怂了。抱着碗临期粉面菜蛋离开超市,银霁近乎严苛地自责着。
还没走到家门口,便看见乔小龙扣着外套急急忙忙下来了:“姥姥住院了,快,我们去打车。”
银霁紧紧跟上妈妈,心态却远不如脚步焦虑——哟,那个不识好歹的家伙也有今天?阔别已久的探望还没来得及规划呢,怎么就把自己给整没了?可别一下子就嗝屁了啊,无论如何也得让她看到最讨厌的孙女混得很好,痛哭流涕、大呼后悔才算数。
所以,千万不要死在新年的钟声敲响之前啊,老太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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