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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斗殴还在持续,也不知是谁起的头,总不能一个一个抓起来盘问吧?全都是酒麻木!负责人自己不顶事,带着几个跟班跑出去叫人了,丢下这么大个烂摊子,手机是拿来砸核桃的吗?
黑灯瞎火的揍人是方便,谁不知道?所以中途有人跑去拉了电闸,还鸡贼到只拉了负责live区照明的分支,包厢倒没受影响,架不住里边的人听到动静跑出来看热闹,这样又得派人把他们轰回去——一来二去,硬是分不出人手去看一下电闸,一群吃干饭的!
舞台跟地面好歹有个高低落差,回到一楼后,金端成就没敢从那上面离开过,占据地理优势,至少能把打上来的人一个一个踹下去。明昶那贱人果然趁乱跑了,带她走的家伙还特地借金惠媛的手机支开了他,手机岂是能随随便便借走的?肯定又是郑家那群小孩在捣鬼,具体是谁一问便知,说不定在台下挑事的就是他们!可金惠媛这个死三八仗着有个做官的老豆,又自认是半个郑家儿媳,打从心里瞧不起人,问她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这闷亏,只能捏着鼻子往下咽了!
不过么,想跑?做梦!他们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为此,各大出口必须有专人守着,舞台附近的人手再怎么不够,金端成也不能轻易叫自己人过来。看样子,这帮人今天就是想跟他作对到底了,行啊,让他来想一想,该如何变本加厉地惩罚那个倔驴一样的女人?
还嫌不够乱似的,远处又传来了警铃声。警铃声持续不停,简直就是来给斗殴者助兴的,扰得人脑仁刺痛。循着那声响,酒保带着最后几个尽力维持秩序的人前去查看情况,混战便更加顾不上了。
辱骂声、闷哼声、酒瓶破碎声、板凳摔打声此起彼伏、愈演愈烈,倏忽间,从中钻出了一道几不可闻的女声——
“咦,水箱里的针筒是谁的?”
不,这声音根本就是从地底冒出来的!
金端成的火“腾”一下就起来了:个斑马的说了多少遍,教骡子教马都教会了,别在公共场合拿出来现、别在公共场合拿出来现,一天不装逼会死?!气急败坏地,他蹲下身来仔细查看,可水箱底部的金属物反射着灯光,再从水下折射到玻璃板外,实在晃眼睛,什么都看不清白,他暗骂一声,顺着梯子爬到水箱顶端查看。
这是专业的魔术水箱,顶部是可活动的,若有人从旁控制,随时都能抽掉表演者脚下的地板,打的就是一个出人意料,尖叫落水的比基尼美女谁不爱看?要不是闹这一出,明昶已经从这儿下去了!针筒在哪呢?压根就找不到!刚才是哪个瞎子在说话,净会添乱!警铃怎么还在响?!去你妈的迟早关了这地方!!
这回,怒火攻心的金端成站得比刚才更高,自觉立于群山之巅,刚要指着台下开骂,忽而,脚底一空,整个人直直掉进了水箱中。
专业的魔术水箱让他们动了点手脚,除非有知情人从旁操控,否则,顶部的盖子一合上就再也打不开了,就算表演者能解开手上的镣铐,她也无法控制顶端的逃生门呀!在绝望中榨干她最后一口气,才是所谓“水箱魔术”的压轴看点,这也是金端成要求关监控的原因。
谁能想到这个愉快的主意到头来坑害了自己?慌张中,节目策划人连呛几口水,堪堪闭住气,扑腾着两条腿浮上去,死命敲打着严丝合缝的箱顶。
能敲开才有鬼了。来不及思考这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金端成感到肺里的空气逐渐耗尽,放弃了顶端出口,沉到下面大力拍打玻璃板,试图引起旁人注意。
水箱灯光不受场地控制,这里是live区域唯一的光源,即便如此,忙于用拳头找出“到底哪个混账泼老子一身酒”的人们无暇看向这边。金端成的脸鼓得像个蛤蟆,无助的气泡一串串溢出嘴边,在水中,警铃声逐渐变得虚无缥缈,一如鬼差催命的铃音。
他艰难地张大双眼,只恨目光不能烧穿这防弹玻璃板。透过这道无法攻破的屏障,忽而,有个人和他对上了视线。
此后,玻璃板便化身为一块屏幕,被木马入侵、群魔乱舞的背景似是在庆祝千年虫的凯旋,而眼前人却像个静态图标,一动不动地藏身于桌面上;如果不和她对视,根本就注意不到她从一开始就站在这块屏幕之外。
来自水箱底部,幽幽的蓝光映照着这张脸,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究竟在哪见过。是了,这不过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少女,和所有不重要的路人甲一样,存在感稀薄、长着一张叫人记不住的脸、穿着打扮和行为举止无一不展示着高度的服从性、换个发型就失了辨识度、丢进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到了——从出生到死亡,她们合该如此;与其说这是个“人”,倒不如说她是一股气味、一段白噪音、绿化带上的一截灌木、麦格芬帧里的一堆建材;主人公回忆着有她存在的画面时,通常会这么抱怨:“背景故事也值得我去记?又不考。”
就是这样一个人,此刻正静静地伫立在玻璃板外,平视着绝望的求救者,下巴抬起的角度相当不识好歹。她把双手背在身后,没有任何伸出援手的打算;向来隐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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