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要跟你去干架。以及,我的分数也不低。”
“但你是我们(18)班的啊,你考得高也是给普通班争光。”
夜深了,逻辑闭环还在稳定运转。
“那分班之后呢?”
“哎你……”屏幕里的气球肉眼可见地瘪下去,“能不能别提这个。”
就知道他害怕面对和小伙伴们分开的定局,一时又没那么多钱把大家伙都铸成水泥兵马俑。好吧好吧,银霁有一个办法,不一定奏效,但她会努力尝试的。
“等等,先别挂,我也有话要问你。”元皓牗的食指轻点镜头,“你为什么急着跑?”
有着不同寻常的共同经历,可能他们就是没法像正常人一样打开天窗说亮话。虽然知道这个问题对他也很重要,但银霁今天的冲动值已经告罄了。
日子还很长,该打探的事她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人一疲惫,就想要逃避确定的答案,她缩回了壳子里:“我内急。”
元皓牗轻笑。
跨服聊天一整晚,沟通问题的解决倒也不是完全没进展。就像现在,银霁觉得他们从之前的莫比乌斯环,好不容易走进了同一平面的长廊中,面前放着一扇门,隔开东与西、她与他,谁先握住门把手,算谁输。
不至于啊朋友——害怕的排异反应又开始了——她只是……她只是让理智回到了脑子里。难不成,真要拿米粒大的两颗石子去填东海?第一颗丢进去,半点水花没起;再丢下第二颗,也是最后一颗,东海觉得不够,她又给不出更多的,惹得整片海发起怒来,掀起一个浪潮吞没了她,她又该当如何?
不敢想象这种惨状,银霁想着能逃一阵是一阵,低低地、生硬地说:“哦?怎么都这个点了?今天就继续给你放假吧……我去洗澡了,晚安。”
元皓牗没有表达意见,等着她挂断,声音沙哑:“晚安,一剂。”
他用他静止的身体表达了对迈步前进的期待。
令人内疚的是,截至今晚,银霁感觉,她所看到的一切真相已经足够让她蹲在安乐窝里,懒于持续前进。房间重归寂静后,金暴雪一摊手,踏着快活的步子,空中漫步而去。
4点。
秒针的节奏是不是紊乱了?
不,是银霁的脑袋生锈了。
越想越不对。过了怕生的阶段,殷莘她们还是很喜欢她的,只有元皓牗下了个“难搞”的判词,你猜她信不信!这一定是在报复刚刚说他low和幼稚的事,明天少不得锤他两拳……
此外,南大碎尸案到底什么时候侦破?杨贵妃真的死在马嵬坡了吗?刑法能不能针对平均年龄越来越低的未成年犯罪更新条例?复活节岛石像到底是谁塑的?彭加木究竟是怎么失踪的?呼兰大侠确有其人吗?开膛手杰克的后人是否混入了世界决定者的行列?桩桩件件,都在这个失眠的夜晚烦恼着她。
仿佛为了提醒她“吾道不孤”,手机呼吸灯闪了两下。是“过g的交情”刚刚发来一条语音消息。
这都什么魔鬼作息,晚上出来吃小孩的是她才对吧!银霁觑着眼睛,试图语音转文字,然而暴躁老姐说话经常带口音,让笨蛋ai转得支离破碎。
没办法,只能开外放。充满烟火气的底噪中,先是听得暴躁老姐一声大喝:“加两把腰子!别放葱!”而后才是她想对银霁说的:“妹妹,管管你男的,早跟他打过预防针,土猫不容易领养出去,他还每天发消息来问——冰的、要冰的!——老子刚才上台唱歌,手机忘记关静音,又特么发了好几条消息来,不知道大人要上班的吗!”
首先,您的上班时间是否有些异于常人……
得知她不是一个人在失眠,银霁稍感安慰,顺着她的意思回复:“是吧,烦死人。”
暴躁老姐却突然接上了情商电源:“啊,没有骂他的意思,关爱小猫的有钱人已经很少见了,我该知足!”
然而一秒后又觉得费电,把插头拔了下来:“也不是烦他,就是觉得这样太可爱了,受不了——不过么,再可爱,他也是你的,我是怕时间一久我也要看上他咯!你嘛,性格普通,长得没我好,要是猫还没领养出去就被我挖了人,对猫实在不好,哇哈哈!”
可能某些人要等到七老八十才会失去姐姐诱捕器这个身份。银霁闭着眼睛缓了口气,才重新打开微信。
暴躁老姐又发来一句语音:“耶?你们高中生明天不是要上课吗,怎么四点多了还在线?修仙呢?”
银霁也暴躁地改发语音过去:“你也知道我不应该陪你修仙哦!”
“哎呀,你姐这不是工作环境特殊,跟你们有时差吗,又没求你秒回我。”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这么说……等下,你俩不对劲啊!吵架了?”
“倒不是吵架,就是遇到了一点点瓶颈期……”
今天晚上是逃不开这个话题了吗……话虽如此,作为局外人中的局外人,机缘巧合下,暴躁老姐竟是第一个把这段的关系看作“那什么”的人,银霁一直记着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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