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害怕,你就领养代替生育,或者死后把遗产捐给慈善机构,谁规定人一定要有后代了?”
“你说得对。走吧,我错题本还没剪完。”
银霁使大力,没能拉动他。
“不对,你在敷衍我。”元皓牗拧着眉头:“原因肯定不是这个。”
银霁深深叹气:“可以了,谢谢班长的关心,我自己的情绪自己能处理,和你无关。”
“不行,说好的心里有什么事都不能瞒着我呢!”
排异反应大声抗议:谁跟你说好的?
“还有,别说什么跟我无关。我总觉得,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又是凭直觉吗?
“——要是你的精神状态正常,刚才肯定要骂我自恋的。”他刻意加重语气,强化了对论点的信心。
有的人小半天不挨骂就浑身刺挠,银霁从善如流:“你好自恋。”
“你也自恋。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见他如此执着,要是不说清楚,两个人可能要在这里沉浸式陪伴垃圾直到上课。根据语境,银霁定制了合适的谎话:“好,我说出来你不准生气。元皓牗,你是不是在架空我?”
(18)班最高领导伸手摸到头上的管理员id,迷茫道:“你说谁架空谁?”
“我明明可以和别人一起坐公交车回家,被你一搅合,放学搭子都快没了!你是没有自己的小伙伴吗?啊?你说说,你有什么目的?”
元皓牗没有被她突然变脸震慑住,当场找出漏洞:“你以前不都是自己一个人回家的吗!”
“那是你没看到我和别人一起。”
“不可能,我天天——”
一记猛刹车,话头被他自己斩首了。
银霁凑近了些,尽力把眼睛眯得像刀片一样锋利。
“你天天什么?”
“……我天天也不是没有放学搭子。”
“是吧,你这样也是在架空你自己,就这么抛弃了老放学搭子,哈特不会痛吗?”银霁指了指早上被她敲过的部位。
“哦,原来你是看腻我了,懂了懂了……可是这种小事至于让你害怕吗?”
“怕啊,怎么不怕,我害得你人际圈子都缩小了,等你十八年后午夜梦回,想起年轻时为了a市市民的安危,错失了与长腿学霸共同进步的机会,气得当场跟我扭打起来,我怕我到时候赔不起医药费。”
元皓牗关注到的重点首先是:“该赔医药费的是我,谢谢。”
其次是:“十八年后我不会跟你说的一样冲动,虽然现在我不敢保证。”
最后才是:“果然还是因为敖鹭知啊——”
他在荡漾什么?但是荡漾中又蕴藏着更可怕的东西。
宛如紧箍咒的神经痛,让银霁明白了他的手为什么总跟太阳穴过不去。
“不是的,你想岔了。”
“没有,我想通了。走吧,回教室。”
“你想通什么了你跟我说说?”
“我明白你心里在想什么了,不必多说。”
银霁想回档到三天前。那时候她的脑袋还是清楚的,不会总是说出下一秒就让自己后悔的话,如果注定要发展成这样,不如趁早把自己毒哑。
跟谁一起回家的问题留到放学后再讨论。可是在晚自习还剩两分钟下课时,元皓牗跟老师请了个假,背上书包先走了。
放学铃响起,韩笑抓着银霁直往楼下冲。
“快快快,他们说元元刚才去(1)班把敖鹭知叫走了,我的老天鹅,这是要表白呀!我们赶紧去抢个前排!”
火葬场周围,看戏的人不少,可是没有一个敢往上凑。二次验证了某种客观存在的反应式:敖鹭知+元皓牗=半径3-5米的真空↓。
浅海的鱼都能感受到大陆架正在下沉。完了、亲爱的奥古斯都,这就是神婆说的过激行为吗?
不间断的小声议论中,银霁竖起耳朵分辨着二位主人公的台词。首先是敖鹭知的半截问句:
“……觉得自己很勇吧?”
她是面朝着观众朋友的,元皓牗则背对大家,把敖鹭知和一个垃圾桶堵在墙角。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仅看这个构图角度,感觉就像一言不合,他要把无辜的女生塞进垃圾桶里似的。
于是,银霁在心里和敖鹭知发出了一样的疑问。
她还抱有一丝渺茫的希望:说不定两个人顾及众人的目光、念在旧日情分上,只是像往常那样聊些金铜铁、光风月的平常事。
而敖鹭知的下一句话彻底断绝了最后的可能性。
“你们回避型和焦虑型的问题……第三个人来解决吗?”
此话一出,站在远处的银霁仿佛和元皓牗站上了同一个被告席,一起接受她的审判。
元皓牗用很久都没听过的强硬口吻——好吧也不是很久——说道:“你别想太多,我只是希望你……”
希望她什么?没听清。
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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