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来看,他们好像并不想和她友好相处。
银霁也很纳闷,想不到原因。难道这是原住民对插班生的排异反应吗?推己及人,雷成凤在新学校大概正在经历同样的事。
这么一想,刘心窈她们可能也克服了一些什么,心里是排斥她的,表面上完全看不出端倪。
韩笑提着外卖回来,一边嗦粉一边伸头看黄思诚的手机。元皓牗跟她说了几句,她转头看向银霁。
银霁的大脑宕机了,她又忘了构思打招呼的方式。刘心窈提醒她:“韩笑问你写好了吗?”
粉色活页纸在同学们的传递下跨越了整个长江。
姑且算是逃避了眼前的难题,银霁已经因为人际关系感到了眩晕。
刘心窈看她打了好几个哈欠,小心翼翼地问:“你还好吧?甘恺乐刚才跟我说,昨天你低血糖发作,在操场上晕倒了,是吧?我看你晚饭也没好好吃,要不要休息一下?”
银霁听话地趴在桌子上,自上高中以来,头一回在上课时间睡大觉。
老师在开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教室里闹哄哄的,刘心窈挪好座位,牢牢把守大门:“睡吧睡吧,老师来了我叫你。”
真是好久都没听到这句话了。
也罢,不必想那么复杂。无论如何,(18)班的含人量就是高于(2)班,她现在已经很幸福了。
一切都照着银霁的计划进行,代价是,妈妈放心不下她的身体,请假过来跟她一起住,直到她“完全康复”。
说是代价也太没良心了。无论如何,银霁还是很愿意吃到妈妈做亲手做的饭菜的。
周末。下车时,妈妈从后备箱搬出一个沉重的长条黑包:“快来帮忙。”
为了防止女儿独居太寂寞,这是她新买的电钢琴。
在家长眼里,银霁的兴趣爱好范围极为狭窄,基本上只有把钢琴曲磨得完全不出错、照着字帖把毛笔字临得毫厘不爽,就算被老师批评“死板”、“不留气口”,她还是坚持这么做,像是没有感情的ai一样。
妈妈倒觉得这种专注力很珍贵,安装好电钢琴,兴兴头头安排节目:“弹个妈妈爱听的。”
银霁知道最能引起家长自豪感的曲目是什么,就像一台设置好程序的唱片机,打开声控开关,按顺序播放《卡农》《土耳其进行曲》《致爱丽丝》。
妈妈被哄高兴了,提着带过来的菜钻进厨房,那阵仗,像是要做一桌满汉全席。
鱼在锅里蒸着,妈妈的快乐有些冷却,向银霁反省道:“我不该对老校长说那些重话,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身体也不好,还能坚守岗位,已经很值得敬佩了。”
银霁剪着秋葵,头也不回地宽慰道:“他知道那些话针对的是学校,又不是他本人。作为校长,蛮不讲理的家长他见得还少了吗,何况你有理有据的,他又怎么会往心里去呢?”
“但愿吧。哎呀,说着我就不甘心,你这孩子,好不容易考个火箭班,还没读到一学期,自己先跑了,怎么和你姑姑交代呀。”
银霁觉得,就算她一开始进的是普通班,彩虹门也不会少的,顶多拿掉三个字而已。
“妈妈,你想一下,我要是待在(2)班,明年不就是二中二年(2)班的人了吗?说出去也太难听了。”
妈妈被逗得笑出眼泪,最后不免较一下真:“你们高二要选科分班的呀,也不一定还在(2)班。”
说得对。如此想来,在(18)班的日子只剩一个半学期,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为什么要这么想?银霁问自己。又没打算干什么,有什么好着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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